醜聞、三十八
  
  
  
  這一夜的淒涼,結束了。
  
  
  
  他被折磨的已是不省人事。所以他看不見戲已落幕,也看不見瘋子的假面已脫落。
  
  依舊是那張方俊的臉,天真的神態已不見,故作瘋狂的樣貌不復見,倘若劍子此刻是醒著,見著的必是他所知悉的聖蹤。
  
  只是劍子不是醒著。所以那張方俊的臉對不省人事的劍子來說,依舊是陌生的。甚至是,難以置信的。
  
  褪去造假的面貌,落幕後,便該回歸原本的自我。他是聖蹤,下戲之後,他便成了一個人,一個深愛劍子的男人。
  
  男人看著他心愛的人,目光自然是柔情萬種、自然是深情款款,於是自然也忽略他刻意犯下的暴行,自然眼中也無悔意、更無愧疚。
  
  男人碰著他心愛的人,盡情的為所欲為。因為這是這場戲後的酬勞,他豈能不拿?為這酬勞,這戲他演得可苦了。
  
  是有多苦,這酬勞就得多加倍。
  
  男人從不虧待自己。縱然是愛上一個人……
  
  
  
  這是有心人安排的一石二鳥之計。
  只是,世事豈如人意。
  
  
  
  那夜過後。本該死的兩人,活了下來。
  
  為救龍宿,佛劍以自身為媒介,企圖將佛氣導引回體內,卻在過程中,忽略了先前遭龍宿嗜血而產生的血液異變,致使佛劍身心皆受到極度的煎熬。一方抗衡血液逆衝,一方導引佛氣回歸,意志、肉體皆是雙重的考驗。
  
  冷汗不斷下滑,失血的慘白,咬緊牙關的苦撐。從不畏懼的苦難,一心救人的信念,渡化了誰?
  
  龍宿的眼眶紅了。
  
  那夜過後的今早,是活下來的新生。
  
  
  
  他醒了過來。四下無人。
  
  只有他一個人。他的眼看著上方,很平靜,他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。
  
  他知道現在起身,是絕對的痛不欲生。但他還是起了身,著了衣,想著一個人,一個已經瘋了的人。
  
  這是種傷害,不論是肉體或是尊嚴,他心裡頭明白,卻生不出怨懟。他不想讓自己活在自怨自艾的處境,所以總以豁然的態度面對。
  
  就算是發生在自個兒身上的慘事。他總是能一笑置之。
  
  只是,現在他卻覺得痛苦。痛苦的來源是因他察覺了一件事,一件痛苦的足以讓他錐心的可笑事實。
  
  藉由了這一夜,勾起了另一夜的遺忘。
  
  那段曾是空白的過往……他想起了,也察覺了。
  
  
  
  那一夜他擁抱過的人。
  這一夜擁抱過他的人。
  是、同一個。
  
  
  
  瘋子的戲碼落幕了。
  
  
  
  他選擇不動聲色,裝作不知情的配合他的演出。在他恢復神智後,他沒有刻意與他保持距離,他也在演戲,演著一齣假裝遺忘。
  
  他再等,等著他何時露出馬腳,毫無破綻的演技,總也有露餡的一刻。
  
  就在破金封的這一日。
  
  他露餡了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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