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軌-79-
  
  
  
  厚重窗簾遮掩的落地窗外,有幾絲光線循著細縫慢慢鑽入。原是暗得不見一絲光亮的房間,開始有了微光。空氣中仍飄盪著情慾的氣味,淡淡卻難以抹滅昨夜曾狂熱過的激情。
  
  原是淺眠的人,受到微光滋擾,逐漸顫動眼睫,慢慢睜開雙眼,神智還在恍惚,只覺得眼前朦朧的好似陌生。俏如來眨了眨眼,在數秒過後,大腦逐漸跟上視覺,忽然意識到什麼,慌得想爬起身,卻在這時發覺自己的左臂發麻得幾乎不能動彈。
  
  他下意識轉頭一看,卻突然鬆了一口氣,放緩想起身的動作,望著讓他不時著急的人。背對他的默蒼離,側頭枕在他的臂上,一頭綠長的髮散在他的胸前,微癢的騷動著他的心,而他彎起的手肘圈起他的臉,前臂環在他的肩上,這樣的動作,怎樣看都明顯是自己抱著人不放。俏如來微微紅了臉,就算左臂已麻得沒有知覺,在這一刻,嘴角卻莫名揚起,勾著甜甜的笑意。
  
  他慢慢撐起身,小心翼翼地不讓床受到太大的震動,抬起右手,輕輕撥開垂落在默蒼離臉頰的髮絲,不由探近凝視著他的睡顏,微光中,他的面容曖昧不清,氣息卻是顯得萬分誘惑。

  俏如來總是抵抗不住,意志總在面對他時特別薄弱,禁不起偷吻的念頭作祟,他悄悄將距離拉近幾分,卻在靠近那抹唇紅時停頓下來,怕驚擾他,這樣的顧忌,這種的心情,總讓他徘徊遲疑。他想自己應該還能忍下來,但這次他卻突然聽見他的聲音。
  
  「太慢了。」輕輕的三字,卻如巨石投湖,泛起強烈的震盪。那一瞬間,心跳無可遏止的停了一下,隨即又激烈的跳動起來。他紅著臉想找藉口,卻在看見那雙眼睜開,再聽見那樣的話後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「猶豫不決容易錯失良機。」
  
  如琉璃般的血色瞳孔,冷淡又美麗,在睜開的剎那,在轉眼凝望自己時,呼吸彷彿也不受控的不由自主加快起來,總是臉紅心跳的無法否認一再心動的事實。而現在又因他說出的話語,更加心動不已。
  
  俏如來按著心口,心臟怦怦直喘,他覺得自己想得越來越偏,如果默蒼離沒這個意思,根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。但、有可能嗎。俏如來直到這時,才發現自己竟忘了最關鍵的一件事。昨晚的自己分明被人設計,身不由己只想發洩自己的慾望,他曾要默蒼離快離開,後來卻…。
  
  他突然覺得自己需要冷靜想一下。察覺俏如來的臉色越來越紅,默蒼離緩緩坐起身,看著他像是被昨夜的回憶追討,越漸難耐的摀住口鼻。

  純白的被單從默蒼離身上滑落,坐起的身姿,猶如春光乍現的一幕春色無邊,刺激的俏如來再也壓抑不了,手心一濕,熱血從自己的指縫中逐漸爬出,俏如來尷尬的連忙拉裹著被單,掩著自己的下半身退下床,彷彿想找個地洞躲進去那樣的低下頭,走得匆促,「我去清洗一下。」
  
  望著他急奔浴室的背影,默蒼離的嘴角逐漸有了一絲上揚的弧度。
  
  
  
  熱血混合著冷水,一併流入水孔內,水聲仍在,俏如來掬起水花不斷潑向自己,卻冷卻不了越來越燙熱的雙頰。昨晚,在那盞夜燈被關掉後…。
  
  黑暗中,默蒼離的氣息貼近,他側臥著身,一手上抬解著俏如來被綁縛的手腕,一手卻是下探撫上他已暴起的慾望。他的手心冰冷,握覆著俏如來的慾望時,恍如冰火交融,在那瞬間,併射一種戰慄的快感,逼人難耐的顫動幅度擴大,俏如來不自覺的大大擺動一下,腰上使力往那手心竄前。
  
  如同一隻滑溜的蛇,吐著蛇信流著口涎,尋著可能入侵的細縫,卻被緊緊困在一人的手中。他的慾望在叫囂,無法滿足的困境,讓他不斷竄動掙扎,渴望著更為溫熱的環境,俏如來嗚咽著,體內衍生的一種瘋狂,正吞噬著他的冷靜,讓他歇斯底里的想吶喊,卻是什麼也吼不出來。
  
  他竄動著,不斷的搖著頭,不願安靜下來。像極一個奮力抗爭的人,終於爭取到釋放,塞在他口中的白布,被默蒼離毫不溫存的咬開,他的喘息還不及放出,一個略嫌粗暴的深吻卻同時落上,舌尖交纏的剎那,瞬息引爆默蒼離手下的動作加快,慾望被突來的強烈刺激煽動,越來越失控脹大。
  
  被設計喪智的藥性,隨著默蒼離的擼動被催發到極致,加乘的催情效果,逼得俏如來越來越崩潰,他難以遏止的激烈喘息起來,強烈的快感全面侵襲著他的感官,他知道自己就快忍不住,在將近解放的瞬間—
  
  他的雙手掙脫了。重獲自由的剎那,他第一個念頭,只有留下默蒼離。他們靠得很近,不過一瞬間,一個翻身,默蒼離已被俏如來壓在身下,熱流激射,難忍噴發的灑在他腰臀,燙熱的濁白被幾下抖動濺落,又順勢下滑流淌,濕黏沿著走勢逐漸沒入幽暗的穴口…。
  
   俏如來喘著氣,高潮過後的餘韻,讓他有種疲憊的脫力,他枕在默蒼離背上,兩手分別握緊他的雙腕,下身仍緊貼在他身後,默蒼離沒有掙動,默默等待他平息下來。

   「師尊…師尊…」恍如陷在一個情境內,如同囈語的輕喚不停,伴隨情不自禁的熱淚滴下,俏如來放開雙手,從背後抱起默蒼離,他側過身將人抱在身前,埋首在他的頸肩,表現的就像個不安、恐懼被拋棄的孩子,緊緊抱住人不放。

   如果他會嘆息,也許就是在這一刻。未曾體驗過的情緒,來得凶猛,讓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的人,第一次流露柔軟。他知道在這樣放任下去,將會面臨怎樣的後果。

  一如先前鬆綁他的手,預見的情形一樣,他已讓俏如來壓下自己,如果他不願意,他還有很多其他選擇,但他卻選擇放任第一次,有一就有二,他還會再放任…。

  慾望的火隨著緊貼的接觸,緊密無間隙的擁抱,再次旺起。時間總能醞釀另一波更炙烈的火勢襲來,埋首頸肩的人開始不安分起來,隨著默不作聲的放任,更加肆無忌憚貪婪起來。

  他總能預見,不管是哪一種的發展。皆逃不出他的算計。如果這種情事也在他的算計,他已給了俏如來邀請。濕黏的潤滑已沒入他身後,俏如來沿著腰臀抹下更多探進,濕潤的毫無阻礙。

  這樣的前戲,開始後便溫存的漫長,他知道俏如來的用意,這是他的初次,就算他沒經驗,也知道被躁進只會弄痛自己。體內被探入的小火慢滾,一點一點燃起他未曾有過的乾渴,大腦還不想這樣認知,但身體卻已由不得大腦控制。

  他有了反應,俏如來察覺到一種細微的、無可抑制的顫動,被挖掘出來。彷彿得到進行下一步的提示,他撐起身,再度壓下默蒼離,讓他躺在自己身前,迫切的渴望如同箭在弦上,他仍在強忍,等著他的許可。

  他可以不出聲也等同於默認,但默蒼離卻選擇給俏如來三字,「我願意。」恍如一句誓言、一句承諾,一句足以讓俏如來失控的再也無法壓抑深埋多年的感情。

  默蒼離總能讓他失控的再也認不得自己。記不得自己聽見後是怎樣瘋了,俏如來想不起來,在進入時、在貫穿後,在深深挖掘留戀他體內每一分溫熱時,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寫著怎樣的狂喜。

  他想不起來,只知道自己停不下來。那股衝動被壓抑了太久,想愛一個人,深愛一個人,得到回應時,也會是這樣更想好好愛著那個人。他的心激烈地跳了起來,卻不再是因為痛。

  他笑得恍如作了一個美夢,但他知道這不是夢,因為曾經在夢中也不可能回應他的人,現在卻是吻著他的雙唇,摟著他的頸背,跨坐在他的身上,狂野的迎合著他的慾望。

  被默蒼離推落倒下時,那一頭綠長的髮再度撩撥在他臉旁,齒尖咬在頸側的刺痛,如同吮血的刺激,加深了慾望的脹大,俏如來難耐的倒抽口氣,仰起頭、挺起腰,慾望直入更深的所在,喘息在他的耳邊驟然變調,交雜一絲難受的甜膩,恍如最赤裸的誘惑,讓俏如來再也忍不住—



  又掬水狂潑自己好幾下,心跳一直降不下來,怦怦直喘地讓他臉燒得發燙不已。後來,到底又做了幾次,俏如來卻不敢去算,回想著清醒看見默蒼離滿身的吻痕,還有為數不少的青紫痕跡,以及檢視自己身上佈滿的淡紅抓痕、模糊齒印,不用算也知道他們激烈的絕不只有一次而已。
  
  他拉下毛巾,胡亂的擦著自己已紅得不能見人的臉色,垂下頭,試圖讓自己鎮靜一點,血已止住,他沒理由繼續賴在浴室不走,俏如來深深吐出一口氣,走近門口打開門,卻怎也沒想到,默蒼離竟站在門外。
  
  「師、尊…」心跳瞬間失速,跳得他還不及喘口氣,又看見他毫不設防的全身赤裸,本已止血的鼻頭頓時又發癢起來,俏如來連忙摀住口鼻,一時間不知該將目光放在哪裡,微紅著臉,想走也不是、看也不是,最後只能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。
  
  面對他的慌亂無措,默蒼離只是靜靜凝視著他,過了一會,緩緩抬手輕碰他的臉,俏如來不禁一愣,還在消化這個動作意味的溫存,轉眼默蒼離又慢慢將手心下滑抵上他的胸膛,輕輕推著, 俏如來順著他的推動向後退了起來,不明的挑逗隨著他往前,俏如來退後,上了他的眉眼。

  仍是淡的無從讓人察覺的情緒,嘴角卻微微有了弧度,「這一次,你有足夠的時間回答我…」他走進門,反手帶上,在最後門闔起時留下足以無限想像的空間,「…該如何善後。」

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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