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對鏡】
  
  
  
  當他登上玄舸的一刻起,從此踏上了一條不歸路。
  
  
  
  風在吹,人在高處。兩道身影對峙著。一人秀美絕倫,一身紫衣書生的裝扮,一人俊美無儔,身穿白衣戰袍,威風凜凜。
  
  僵持及沉默,無言的在兩人之間蔓延發酵。
  
  一聲歎息揚起,紫衣書生終是率先開口,「說吧,你意欲為何?」
  
  聞言,白袍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絕的弧度,他不發一語,只是沉靜的盯視著眼前的人,良久。一股無以名之的壓力,彷彿隨著白袍少年注視的目光,沉甸甸的壓在紫衣書生的心頭上,難以言喻的不安湧上心海,莫名的焦躁如迫切的危機,纏擾著紫衣書生不由得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。
  
  在那緊迫盯人的目光下,一丁點細微的反應都難逃白袍少年的雙眼。他忽然有了一絲愉悅的心情。他再度彎起了笑,這回卻是打破沉默,提出了要求,「交出神源。」
  
  望著那張和戢武王如此神似的容顏,討取著不共戴天的血債,一切彷彿歷歷如昨。就算如今悔不當初,他也已無言悔的資格。早在當初作下決定時,他便已經有了擔罪的覺悟,現在也不過是血債血還罷了。
  
  紫衣書生沒有怨恨,也無不甘,平靜地依著白袍少年的要求,從懷中掏出了神源,任著神源在掌心發光,他目送著神源飄離至白袍少年手中。慢慢閉上了眼,「開出一個期限吧。」
  
  當神源觸及白袍少年掌心的一刻,溫潤的螢光在掌中央淺淺流動,彷彿在呼應著紫衣書生的脈動,那一瞬間,竟讓白袍少年真有握著一條命在手中的錯覺。
  
  然而,交出神源也代表著紫衣書生已無生路可退,此刻的要求,求得可是最後的一線生機?
  
  掩不住猜疑,更掩不了天性使然的悲憫心腸。白袍少年抿緊了唇,卻有微微的譏笑浮上嘴角,心口不一的矯飾,讓白袍少年厭惡,卻也已戒不了長年累積下的惡習。
  
  驀地,他一個箭步貼上前,一股無端而生的念頭,他忽然想細看那善於掩藏自個兒心思的眉眼,是否和自己一樣,相似的像是面對鏡。
  
  他看著,甚至還說著,「你這是在乞求我嗎?」想明白這樣唐突的距離,這樣過於尖酸的問話,他能有怎樣的掩飾?
  
  卻見紫衣書生笑了起來,眉也彎彎、唇也彎彎,那是一種過於好看的掩飾,存在於那樣的表象。他的神情依舊是那樣的淡定,可語氣卻透露出些許的自憐,「我的命你已操之在手,何妨給我一個期限,看我如何掙扎逃出生天?」
  
  他忽然覺得那樣自憐的語氣,像極了他一個人時的自言自語。白袍少年瞇起了眼,突然有了一股衝動。想砸毀那過於相似的對鏡,想毀了一切表象上的所有掩飾。
  
  於是,就在白袍少年點頭應允的同時,也提出了一個代價。
  
  
  
  他躺上了那張床,明白了這或許不過是個開端。
  
  
  
  那不像是說笑的語氣。在師尹跟著殊十二進入船廂後,聽見了那樣的一句,「躺上去。」
  
  一瞬間,師尹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聽。奈何,他的耳力向來一流。他默不作聲,一時半刻只是僵直了身,直到又一句,近得像是從耳根撂下,「還是你想先寬衣?」
  
  師尹眨了眨眼,頭一次覺得事態超過他所能負荷。善於掩飾的眉眼,第一次隱藏不了心慌。他勉力想自己鎮靜,卻還是控制不了語氣中的一絲發顫,「這是你要的?」
  
  「不。」殊十二搖了頭,緩緩湊近師尹的頰旁,冷冷頰面貼著他無溫的笑,「這是你欠的。」他不過是討債,不只是命而已…
  
  師尹低下了頭。抬起了手,冰冷的指尖微微發顫的上了領口。他沒有停下。任身上的衣物盡數滑落,他卸下了髮,任長髮垂散於一身赤裸無瑕。
  
 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。只是就這麼筆直的走向那張床。然後,躺上去。
  
  看著這樣的師尹,殊十二微微的笑了。多像自己,那樣迫於無奈的屈膝。縱然心頭百般不願,卻也乖巧順從的毫不違逆。
  
  他坐上了床。一雙手隔著絲質手套,緩緩流連上師尹雪嫩的肌膚。透過那絲綢般的觸感,他甚至可以感覺掌下的肌膚也有著如此細膩且緊致的彈性。
  
  無聲的調戲,隨著時間的寸進,而慢慢導演成一場持久的前戲。和著男人,對於彼此,其實都算是初次。殊十二並不想躁進。縱然這場性事不過只是存著欠債還錢般的意義。但卻也是他的第一次。
  
  他在探索也在摸索。那不同於女子般的纖細。卻有著幾近讓人愛不釋手的柔嫩。他步步進逼,試圖想再挖掘出更深層的潛藏。奈何,師尹卻是受不住了。
  
  他蹙起了眉頭,按耐不了想要掙扎扭動的逃避,熱汗、冷汗、交替的黏膩著髮絲。他隱忍不了,也想抗拒那樣過於進逼的快感。卻,被緊緊的壓制著。
  
  感受身後那戰袍般的紋路,輕刮印上他雪白的裸背。師尹的雙唇有著微微的發顫。他下意識的抓緊了身下的被褥。明白自己最終仍是得償還。
  
  只是那痛,卻太過劇烈。一瞬間,師尹只覺得自己被扼住了喉,完完全全喘不過氣。他痛的不止臉色發白,連唇及指尖都極端慘白了起來。他開始絕望的想逃,瘋狂的想逃離現下處於的劇痛。卻被更強硬的力道,緊緊的貫穿再貫穿。
  
  那樣的劇痛引領的卻是另一人至高無上的快感。殊十二完全停不了。當佔有成了一種享樂,任誰能停止得了。他只有索求,無數次的索求再索求。直到那悲鳴的求饒,逐漸微弱到囈語消逝。他還是停不了。
  
  最後,他看著那猶如對鏡的師尹,赤裸昏迷的再也無從防備。就像是終於毀壞了什麼。癡癡的笑了起來。
  
  又。慢慢地。流下了淚。
  
  
  
  
  
  
  (未完待續?)
  
  
  
  === === ===
  
  後記:
  
  莫名地,萌了十二和師尹這一對。= =a
  所以寫出了這一篇~
  只能說十二和師尹都太讓人傷感啦~>O<
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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