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迴。章15
他察覺了一件事。
有人愛慕著一個人。
因聖魔大戰將至，為商討後續太荒神決一事，一燈禪遂先請六聖護人選之一的靖滄浪至龠勝明巒，「靖滄浪只有勞煩你前往龠勝明巒一趟了。」
「嗯…為何突然？」尚不明白自己是人選之一的靖滄浪，對於明巒的邀約如此迫切，感到些許的不解及愕然。再者，還有鬼如來一事未解決，他不想因此離開御神風身邊。
倒是御神風一眼就看穿事出有因，思及靖滄浪躊躇的心意，御神風微微勾起一笑，反倒催促了起來，「滄浪，看不出這位朋友身負要務嗎？別讓別人等。」
不意外的，又看見了靖滄浪擔憂的眼神。御神風見了，明明白白，卻只是暗暗將這份心意收在心裡。轉頭瞄了懸壺子一眼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，又笑了起來，「有懸壺子幫忙，對我而言已經足夠，你安心啦。」
沒料到御神風會忽然點名，懸壺子下意識愣了一下。對上靖滄浪望過來的確認視線，卻是沒來由的心跳漏一拍，有些手足無措的趕忙大力點起了頭。
看著懸壺子點頭點的如此賣力，靖滄浪雖仍覺得不放心，但卻因信得過懸壺子，也只好勉強答應了。「嗯，好吧。」
視線再度轉回御神風，靖滄浪雖是不捨，卻也只能跟著一燈禪離開了。「好友暫別。」
哎呀，這麼依依不捨的眼神，罪過啊罪過。靖滄浪的眼神，讓一燈禪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棒打鴛鴦，幹了什麼缺德事般，有些良心不安了起來。
本想私底下跟懸壺子虧個幾句，卻在此時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。懸壺子怎麼癡癡的盯著靖滄浪瞧，而御神風竟看著這樣的懸壺子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。
不會吧。出家人的敏感神經，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。看這情形，想必御神風是察覺到了。也難怪，誰叫懸壺子在面對靖滄浪時，常是慌得有些失常啊。
眼看這波暗潮洶湧，一燈禪決定還是先走為妙。趕忙推著事主先行一步，接下來只能暗自祈禱懸壺子的罩子能放亮點啊。
那是個初識的回憶。
卻也是暗戀的開端。
等人都走後，洞內淨空到只剩御神風和懸壺子兩人。這還是懸壺子第一次與靖滄浪所重視的御神風獨處。空氣中飄著一絲不自在的氛圍。
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御神風太過亮眼，相形之下，他顯得是如此卑微渺小。有些自慚形穢。他別過頭，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。
卻在這時，聽見御神風喊了他。「懸壺子。」那聲音好聽的，竟讓懸壺子感到一絲發抖。總覺得如果讓這樣的聲音流露傷心，就像幹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，完全不值得原諒。
沒來由的。懸壺子忽然升起了一絲罪惡感。明明只是愛慕著一個人，卻在御神風的面前，沉重的連頭都快抬不起來。他幾乎是低著頭，悶著聲的回應，「嗯？」
御神風看在眼裡，似乎是明白了什麼，他微微的笑著，就像是閒話家常般，問起了一件事，「我很好奇你和滄浪是怎麼認識的？」
聞言，懸壺子倏地抬起頭，神情有些微的茫然。倒是有些意外御神風會問起，但隨即，便掉入了回憶的泥沼。不由自主的想起了。
那時候。
他第一次遇見靖滄浪時，其實是在萬分狼狽的情況下。
他從沒想過，他的師兄會做到這麼絕。在那天以前，懸壺子一直以為海蟾尊只是嘴巴毒了點，直到那天，他才明白，實際上海蟾尊卻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。
那天。海蟾尊為了激發他的潛能，故意將他誘騙至北海。明知他不會游泳，卻是一掌將他擊到海中央。任憑他怎麼呼喊求救，海蟾尊全然無動於衷，末了，眼睜睜看著他在海中載浮載沈，在他漸漸沉下去時，竟是掉頭就走。
懸壺子從未想過自己的死法，所以當自己很有可能會因溺死而身亡時，懸壺子只覺得這真是個窩囊的死法，雖說他天性懶散，其實骨子裡卻是倔得很，只是他一向不喜與人爭，但當該有所堅持時，懸壺子反倒表現的極為烈性。
因此。在這個當下，懸壺子明知自己再怎麼掙扎也是無用，卻還是不想就這麼溺死。或許，海蟾尊就是看準這一點，才會這樣毫無顧忌的將他扔至海中央。只是再怎樣的掙扎，若是抓不到訣竅，依舊只是白費力氣而已。
懸壺子只覺得自己的氣力一點一滴消逝。如果就真的這樣死了，他化作鬼也會回去找師兄，就算不討命，肯定也要出口氣。就在懸壺子即將氣力用盡，下沉到滅頂的一瞬間。
忽然出現一股力量，將他往上拉。他最初還以為是師兄良心發現，卻在出海面的剎那，看見了一道背光的身影。不似師兄的翠綠，那身影有著一身的水藍。
他還想看得清楚，卻因吃水，而嗆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，雙眼模糊的什麼也看不清。只覺一陣雙腳騰空，那人竟將他抱起，送上了岸。
他靠在那人的胸膛，即使雙眼尚看不清，卻也憑觸覺明顯感受到一種親暱，那是種肌膚相觸的感受，察覺的一瞬間，懸壺子不明所以的感覺到一股心悸。有絲怦然心跳的奇妙，纏擾著懸壺子直到上了岸，被放了下來，仍依舊有些回不了神。
或許，就是這樣的失神。讓那人不禁關心的問了，「你還好嗎？」
聞聲的一刻，懸壺子就像是被啟動了什麼開關。猛地，震了一下。他忽然覺得眼前的視線清晰了起來。他循著聲源，望向那人佇立的地方。
然後，他看見了。一頭湛藍的長髮，順服的緊貼於那人完美無瑕的赤裸胸膛。那人彎起一笑，襯著那堪稱是養眼的畫面，想起方才的親密，懸壺子忽覺一陣熱血上衝，險些鼻血噴了出來。
頭一次覺得自己不正常，大大的不正常。好在再他還沒更失態前，他已暈了過去。等他醒來後，人已身在傾波族，也知道了那人的名字。是傾波族的凌主，靖滄浪。
至於當時，靖滄浪為何赤裸著上身。懸壺子一直到很後來，才明白。那時。靖滄浪人在北海隱洞。正好，和御神風一起。再來的細節，懸壺子也不想明白了。
回想起當時。
懸壺子仍是感覺到一絲狼狽。
但卻也是他和靖滄浪最親密的一次接觸。
也許。
就這一次，也夠了。
人啊，還是不能太貪心啊。
懸壺子望著御神風。
慢慢地，笑了。
他察覺了一件事。
有人愛慕著一個人。
因聖魔大戰將至，為商討後續太荒神決一事，一燈禪遂先請六聖護人選之一的靖滄浪至龠勝明巒，「靖滄浪只有勞煩你前往龠勝明巒一趟了。」
「嗯…為何突然？」尚不明白自己是人選之一的靖滄浪，對於明巒的邀約如此迫切，感到些許的不解及愕然。再者，還有鬼如來一事未解決，他不想因此離開御神風身邊。
倒是御神風一眼就看穿事出有因，思及靖滄浪躊躇的心意，御神風微微勾起一笑，反倒催促了起來，「滄浪，看不出這位朋友身負要務嗎？別讓別人等。」
不意外的，又看見了靖滄浪擔憂的眼神。御神風見了，明明白白，卻只是暗暗將這份心意收在心裡。轉頭瞄了懸壺子一眼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，又笑了起來，「有懸壺子幫忙，對我而言已經足夠，你安心啦。」
沒料到御神風會忽然點名，懸壺子下意識愣了一下。對上靖滄浪望過來的確認視線，卻是沒來由的心跳漏一拍，有些手足無措的趕忙大力點起了頭。
看著懸壺子點頭點的如此賣力，靖滄浪雖仍覺得不放心，但卻因信得過懸壺子，也只好勉強答應了。「嗯，好吧。」
視線再度轉回御神風，靖滄浪雖是不捨，卻也只能跟著一燈禪離開了。「好友暫別。」
哎呀，這麼依依不捨的眼神，罪過啊罪過。靖滄浪的眼神，讓一燈禪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棒打鴛鴦，幹了什麼缺德事般，有些良心不安了起來。
本想私底下跟懸壺子虧個幾句，卻在此時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。懸壺子怎麼癡癡的盯著靖滄浪瞧，而御神風竟看著這樣的懸壺子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。
不會吧。出家人的敏感神經，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。看這情形，想必御神風是察覺到了。也難怪，誰叫懸壺子在面對靖滄浪時，常是慌得有些失常啊。
眼看這波暗潮洶湧，一燈禪決定還是先走為妙。趕忙推著事主先行一步，接下來只能暗自祈禱懸壺子的罩子能放亮點啊。
那是個初識的回憶。
卻也是暗戀的開端。
等人都走後，洞內淨空到只剩御神風和懸壺子兩人。這還是懸壺子第一次與靖滄浪所重視的御神風獨處。空氣中飄著一絲不自在的氛圍。
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御神風太過亮眼，相形之下，他顯得是如此卑微渺小。有些自慚形穢。他別過頭，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。
卻在這時，聽見御神風喊了他。「懸壺子。」那聲音好聽的，竟讓懸壺子感到一絲發抖。總覺得如果讓這樣的聲音流露傷心，就像幹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，完全不值得原諒。
沒來由的。懸壺子忽然升起了一絲罪惡感。明明只是愛慕著一個人，卻在御神風的面前，沉重的連頭都快抬不起來。他幾乎是低著頭，悶著聲的回應，「嗯？」
御神風看在眼裡，似乎是明白了什麼，他微微的笑著，就像是閒話家常般，問起了一件事，「我很好奇你和滄浪是怎麼認識的？」
聞言，懸壺子倏地抬起頭，神情有些微的茫然。倒是有些意外御神風會問起，但隨即，便掉入了回憶的泥沼。不由自主的想起了。
那時候。
他第一次遇見靖滄浪時，其實是在萬分狼狽的情況下。
他從沒想過，他的師兄會做到這麼絕。在那天以前，懸壺子一直以為海蟾尊只是嘴巴毒了點，直到那天，他才明白，實際上海蟾尊卻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。
那天。海蟾尊為了激發他的潛能，故意將他誘騙至北海。明知他不會游泳，卻是一掌將他擊到海中央。任憑他怎麼呼喊求救，海蟾尊全然無動於衷，末了，眼睜睜看著他在海中載浮載沈，在他漸漸沉下去時，竟是掉頭就走。
懸壺子從未想過自己的死法，所以當自己很有可能會因溺死而身亡時，懸壺子只覺得這真是個窩囊的死法，雖說他天性懶散，其實骨子裡卻是倔得很，只是他一向不喜與人爭，但當該有所堅持時，懸壺子反倒表現的極為烈性。
因此。在這個當下，懸壺子明知自己再怎麼掙扎也是無用，卻還是不想就這麼溺死。或許，海蟾尊就是看準這一點，才會這樣毫無顧忌的將他扔至海中央。只是再怎樣的掙扎，若是抓不到訣竅，依舊只是白費力氣而已。
懸壺子只覺得自己的氣力一點一滴消逝。如果就真的這樣死了，他化作鬼也會回去找師兄，就算不討命，肯定也要出口氣。就在懸壺子即將氣力用盡，下沉到滅頂的一瞬間。
忽然出現一股力量，將他往上拉。他最初還以為是師兄良心發現，卻在出海面的剎那，看見了一道背光的身影。不似師兄的翠綠，那身影有著一身的水藍。
他還想看得清楚，卻因吃水，而嗆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，雙眼模糊的什麼也看不清。只覺一陣雙腳騰空，那人竟將他抱起，送上了岸。
他靠在那人的胸膛，即使雙眼尚看不清，卻也憑觸覺明顯感受到一種親暱，那是種肌膚相觸的感受，察覺的一瞬間，懸壺子不明所以的感覺到一股心悸。有絲怦然心跳的奇妙，纏擾著懸壺子直到上了岸，被放了下來，仍依舊有些回不了神。
或許，就是這樣的失神。讓那人不禁關心的問了，「你還好嗎？」
聞聲的一刻，懸壺子就像是被啟動了什麼開關。猛地，震了一下。他忽然覺得眼前的視線清晰了起來。他循著聲源，望向那人佇立的地方。
然後，他看見了。一頭湛藍的長髮，順服的緊貼於那人完美無瑕的赤裸胸膛。那人彎起一笑，襯著那堪稱是養眼的畫面，想起方才的親密，懸壺子忽覺一陣熱血上衝，險些鼻血噴了出來。
頭一次覺得自己不正常，大大的不正常。好在再他還沒更失態前，他已暈了過去。等他醒來後，人已身在傾波族，也知道了那人的名字。是傾波族的凌主，靖滄浪。
至於當時，靖滄浪為何赤裸著上身。懸壺子一直到很後來，才明白。那時。靖滄浪人在北海隱洞。正好，和御神風一起。再來的細節，懸壺子也不想明白了。
回想起當時。
懸壺子仍是感覺到一絲狼狽。
但卻也是他和靖滄浪最親密的一次接觸。
也許。
就這一次，也夠了。
人啊，還是不能太貪心啊。
懸壺子望著御神風。
慢慢地，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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