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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出軌-75-
  
  
  
  帝鬼夢見自己身在一個宮廷宴會,雜亂的人聲沸騰,吵得他一陣心煩,他走向一處角落,卻在這時發現一個暗門,開著一絲細縫,隱隱約約煽動著人心,挑起偷窺的慾望,他忍不住好奇窺探,伸手推開那扇門走入。

  門後是一片黑暗,卻傳來了嘩啦的流水聲,他循著水聲前進,放緩腳步摸索前路,卻未曾想過停下,好似響在耳邊的水聲,如同一種神秘召喚,讓他一步也停不了。
  
  他一直走,直到火光從黑暗中劃亮,如同拉起序幕,黑幕緩緩被推向兩旁,料想不到的一幕旖旎情景,就在他呼吸凍結的一刻,讓他再也動不了。

  一張典雅高貴的大紅躺椅,有一個人閉眼側臥在上,身下鋪著黑重的厚毯,襯托他一身肌膚若雪,火燭在四周燒燃,紅色火光籠罩,他宛如一抹存在於烈焰中又生在黑暗的純白,在那瞬間使人萌生極度驚豔的視覺震撼。

  他一手捧著酒杯,一手擱在扶把,面上薄紗隨著微風輕揚,身上遮掩的若隱若現,交疊著雙腿側放著一覽無遺的曲線,勾誘的契機就在他睜眼剎那。
  
  血色的瞳、魔性的眼,勾魂懾魄的眼色,帝鬼的心跳彷彿在那瞬間,開始失速狂跳,隨著他起身,手中酒杯一灑,火勢瞬間狂燃,強烈火光竄起,映照著他恍如浴火的鳳凰,揚起的身姿冷眼睥睨,牽動胸前琉璃珠飾敲響,緩步走下,如同奏著一曲催魂,徹底迷惑著帝鬼的心神。
 
  流水嘩啦傾洩,他涉水走過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水池平台,裸足踏過的水花,濺上他腰間紡紗長擺,撩起的透明更顯一種赤裸的誘惑,水痕蜿蜒流轉,順著他的大腿滑下,勾勒著更為血脈賁張的視覺刺激。
  
  如同被縱火般,慾望開始在帝鬼身上蔓延,燒灼著他每吋皮膚,越發乾渴起來,而誘惑總是來得太快,快得讓帝鬼忍不住呼吸更亂,望著他走近又靠近,指尖撩撥勾起自己的下顎,眼神拋出比誘惑更為讓人難耐的冷淡,征服的念頭就在這瞬間,伸手揭開…。



  恍如揭下他的面紗,帝鬼輕柔撥開遮掩那張美麗面容的髮絲,凝視著眼前昏迷的默蒼離,眼神流露著毫無自覺的迷戀。曾經只在夢中的人,如今卻不再是夢一般的存在,能觸摸他、感受他,即使沒任何回應,都足以讓自己流連忘返。

  忘不了他眉目之間的冷淡,忘不了他假意示弱的痛苦。那種表情、那種神情,就算是夢中誘惑再美,也及不上他親眼能觸碰的真實,他深深迷戀著,無法自拔的渴望著,從未有過的挫敗、失控,全數因眼前這個人而生。
  
  這要他如何放過、如何不緊緊抓牢,無論如何也想得到。
  
  那夜過後,遍尋不著他的下落,使帝鬼的耐性漸失、暴怒越常。引以為傲的冷靜沈著,彷彿隨著默蒼離的音訊全無而越漸薄弱,終是逼得帝鬼不得不動用最後的王牌,派出戮世摩羅,讓他進行這項任務。他是他最完美的作品,總仍準確無誤做到他下令的每項任務,從無例外。
  
  這一次,他依然沒讓自己失望。
  
  現在他要的人就躺在自己的床上,麻藥的藥性正在消退,他只要再等片刻,那雙冷淡的眼,便會再度睜開在自己眼前。時間充裕的足夠他實現很多想望。第一個,他想…

  帝鬼眼神一黯,雙唇緩緩貼近默蒼離,只要在往前一點,他的想望就能順遂。但在這瞬間,帝鬼卻感受到一道視線,從後方而來。他停下轉過頭,目光停佇後方,那道視線卻像是憑空消失,彷彿只是自己的多疑。

  他已下令戮世摩羅離開,現在房內只有他和默蒼離兩人,但剛才那道視線卻是來得詭異。帝鬼起身想查探,卻在這時,又感受到一道視線。

  但這回方向卻是來自床上。他轉回頭,卻見默蒼離依舊昏迷,不像清醒的模樣,卻讓帝鬼更加心疑。曾犯下的失誤,不容自己再犯,帝鬼盯著眼前的人,半晌,嘴角微微彎起,試探著一個假意昏迷的人,總能實現他很多想望。
  
  他將人從床上抱起,走向後方的一道牆,如同一個不需要開鎖的門,輕輕一撞便開,門的後方接連著帝鬼專屬的私人浴池,熱氣瞬間撲面而來,煙霧瀰漫著曖昧的氛圍,他抱著默蒼離一步步走入浴池,泉湯浸濕著他們兩人,濕熱的觸感正在加溫著慾望燃升。
  
  帝鬼坐下來,如同以往坐在池邊,只是這次他的慾望卻有了他真正想要的目標,他將人扶正坐在自己身前,他已不需要嘆息,他的喟嘆在今夜將會徹底嚐到滿足。大掌撫摸著他的臉龐,順勢滑向頸肩,捧上他的後腦,舌尖湊近他的耳根,舔舐而下,如同品嚐一道甜美,吸吮的力道極大,紅印烙下,彷彿是種標記。
  
  這不過是第一步的試探,懷中的人依舊表現的無動於衷,恍如真的昏迷,但帝鬼卻開始覺得無所謂。就算是假的也好,他已不想在乎,這一刻能真實抱著默蒼離,才是他最終也最想達成的渴望。
  
  他開始脫著他的上衣,隨著一個鈕釦解開,他的慾望就跟著上揚一分。他的呼吸已壓抑不了興奮,動作也越加暴躁起來。他已吞下了太多的誘惑,狂亂再也止不住,手上的力道幾乎不受控的撕毀擋在他們之間的阻礙,他急急掏出慾望,將默蒼離牢牢架在自己身前,已擋不了自己迫不及待的剎那—
  
  他忽然停下了一切,胸口突然泛起血花,大片的血紅濺了出來,他太在意眼前的人,被慾望煽動的失去所有警覺,忘卻剛才察覺的詭異,帝鬼低頭望著自己胸口,看見一個尖細,閃爍著銀芒。
  
  他慢慢抬起頭,吃力的想轉身看向後方,卻在這時,感覺自己的胸口更痛,尖細又突出了幾分,他的心臟跳動的越來越慢,聽覺也越來越遲緩時,一個他意想不到的戲謔聲音響起了,「帝尊啊…」
  
  他從未聽過的聲音,但帝鬼卻在這瞬間明白了是誰,他還不及出聲,一隻白細的手掌便摀住他的嘴,彷彿他已不願再聽,戮世摩羅笑了起來,聲音依舊戲謔,卻是透出一股深沈的悲哀,「在我們曾翻雲覆雨的所在,又找了別人,這種使人難堪的背叛,是教人能怎樣忠誠啊。」
  
  如果他的人生,只能是棄子、只能是替代,沒人愛、沒自我,被捨棄、被利用,那他的心為何還要存在。既然能教得他無心,那教他的人又怎能有心。
  
  戮世摩羅揚起一抹冷笑,又再次加重手上力道,刺得更深,「既然背叛一點也不難,我總要學出師,讓人知道受帝尊調教的我,學得有多好…」
  
  他側過頭,冷眼看著帝鬼瞠目,心臟跳動的越來越緩,終至無聲,嘴角的冷意依舊,慢慢吐出,「戮世摩羅在此多謝你的調教,望你安心上路。」
  
  血水染紅了一整個浴池,而原本昏迷的人,就在帝鬼漸漸沉入水下時,張開了雙眼。
  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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