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軌-19-
  
  
  
  刷卡解鎖進入了房間,羅碧抱著史豔文走到了浴室,將人放進了浴缸,轉開了水龍頭,熱水混著冷水,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,時間彷彿重回了那段時日。
  
  他照顧著尚未清醒的人,脫下他的衣褲,伴著水聲、撩起水花,清洗著他身體每一吋肌膚,指尖流連著、撫觸著,近乎赤裸的又私密的,在那段時光,他們已經不只一次的肌膚相親。那是羅碧的秘密,藏在最深的心底。
  
  蒸騰的熱氣開始湧上,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朦朧,羅碧踏出浴缸,轉身脫下了身上的衣物,轉開了旁邊淋浴的蓮蓬頭,冷熱適中的水花,不斷的大片淋落,他站在蓮蓬頭的底下,閉上眼抬起頭,被水淋濕了一張臉,慢慢變得越來越重,重得他漸漸垂下了頭,按緊了心口。
  
  隨著熱氣不斷浮起,不能喘氣的窒息感,越加明顯。他以為他從不在乎,但不願承認,不代表那份在乎就不存在。原來他比自己所想的還要更在乎。在乎的幾乎無法承受,在那一瞬間,目睹即將失去的那一刻,他心痛的到現在人站在這裡,還無法停止那幾乎不能喘氣的窒息感。
  
  若是自己不回頭、若是自己真走了,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見他…
  
  從來也不曾想過的恐懼,一旦浮現,竟讓羅碧恐懼的全身發冷,恐懼的連雙手環抱抓緊了自己的雙臂,也無法停止這股冷意。挫敗地將額頭抵上了牆,他輸了、徹底輸了,就算他是戰神又如何,在這一刻他終是抵不過失去所愛的恐懼。
  
  他還沈浸在恐懼中,因此完全無發覺他背後的人醒了,水聲掩蓋了那人起身的聲響,一步、兩步,然後…便是一個擁抱,從羅碧身後很重、很重的抱了過來。
  
  那一瞬間,羅碧僵直了身,放任環住自己腰間的力道,大得幾乎讓他喘不過氣。他沒回頭,但心口的窒息感卻漸漸消失,被身後湧上的暖流慢慢取代。
  
  醒來時,史豔文還以為自己還在夢中,若不是夢,羅碧怎會站在自己的眼前,若不是夢,自己又怎能看到他。如果真的是夢,他希望自己不要醒來,這樣就能一直看到他,縱使只有背影,但只要他在…只要他人在就好。
  
  但他卻又看見了,他低下了頭,痛苦又難過的模樣,他開始感覺這不是夢,就算是夢,他也不允許他痛苦,絕不容許他難過。他衝動的立即離開了水面。
  
  他衝上前去,當雙手真實接觸到羅碧微冷的肌膚,史豔文這才真正明白,這不是夢。「真的是你、是你…」不知不覺用盡了全力,去抱住眼前的人,去感受他的存在,當時失而復得的喜悅,此時終於獲得了確認。「你平安沒事…你真的平安無事…」
  
  被抱住的人,安安靜靜地不說話,但雙手卻是再也忍不住地回握著史豔文的雙臂,在這一刻,彼此內心的激動被慢慢平撫了下來,他們沈浸在彼此貼近的距離,感受著彼此,就在自己身旁的踏實。
  
  時間拉長了,激動消失,卻有另一股衝動蠢蠢欲動。過於貼合的距離,讓人禁不住產生了慾望。他們都赤裸著一身,慾望就更容易滋長了。
  
  當羅碧察覺了身後的人起了變化,他不禁一僵,還不知該作何反應,下一秒就見史豔文急急退開,他轉過身,卻看到人已經背著他,口氣不掩窘迫,「我去冷靜一下。」
  
  彷彿是突然哪條神經不對,羅碧下意識脫口,「…不用了。」他看著眼前的人顫了一下,然後他也愣了。等到他發現自己說了什麼,卻已經來不及反悔。
  
  下一刻追撞的力道撲了上來,羅碧被壓在了牆上,激烈的吻燒了起來。闖進牙關的唇舌,追逐索求著他的回應,纏纏擾擾不斷深進,就像是等待了太久,只想在這一刻好好感受他的氣息。
  
  羅碧被吻得將近快要窒息,熱氣又擦上了臉,燒得他一臉的紅。他很想推開這強烈的幾近纏人的深吻,但矛盾的是他的行動卻背叛了他的念頭。他雙手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攬抱著他的頭,直接加深了這個吻,也默許了史豔文更進一步的動作。於是,火勢開始往下蔓延…
  
  朦朦朧朧,在一片煙霧瀰漫,看不清是誰仰起了頭,又是誰跪在身前撩撥著情慾。高速吸引的刺激加速了誰的解放,羅碧幾乎是忍不住又拒絕不了,在那一瞬間就快解放時,他立即推開了身前的人,他並不想讓他做到最後,但還是擋不了一二滴噴濺上他的臉。
  
  羅碧喘著氣,紅著臉,難掩一絲宣洩過後的虛脫。在這種時刻,他竟然還看到他的笑臉,他看不到他的臉上有任何一點委屈,是他想了太多,還是他對自己能做得還有太多…。
  
  一開始擦槍走火時,他根本沒想過他會這樣做。無法言喻的情緒,讓羅碧皺起了眉頭,忍不住湊上前去,伸手擦掉他臉上殘留的液體。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,「…換你了。」
  
  他應該憋得很難受,但卻還是強忍到他解放,羅碧忽然感覺這個人為了自己,究竟還能忍到什麼程度。他看不下去,再也看不下去。伸手將人推倒時,羅碧臉上還存有一絲猶豫、一點恐懼,但一咬牙,他還是被打動的拋開了自尊,打算主動讓他進入時—
  
  史豔文卻一個翻身將他壓下,他的指背輕柔地摸著他的臉,他的眼神溫柔的彷彿能驅散他眼中所有不安的情緒,他開口,透著一絲隱忍多時的低沈沙啞,笑著緩下他的躁動,「…小弟,不急,慢慢來…」
  
  「你、」這一刻,幾乎是被這樣的溫柔包圍的忍不住心防全數潰塌。羅碧睜著雙眼,卻不禁慢慢紅了眼眶。他明白他的用意,他從來也不願傷了他,從最初他就願代他承受,他希望被留下、被拋棄的人是他自己,不是他。為什麼他卻從來也不願承認…
  
  「我不需要…」留一點溫柔給自己吧,別在全部給他,他已經快承受不起…。羅碧攬著他的頸,近似賭氣的怒喊。換來的卻是史豔文寵溺的一笑,「但我需要。」
  
  「我還不想這麼快就結束…」笑聲輕輕揚起,輕輕一吻貼近他眉間的皺折,「所以…」他望著他,滿是深情的凝視,「我們慢慢來,好嗎?」
  
  這樣的溫柔,還有誰能拒絕。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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