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  　　別戀。續44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那樣的相似，又換了另一個人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那是青年初會無夢生的第一個印象。「天踦爵…？」雖說眼前的人身形、氣質，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，可那樣相似的感覺卻是一樣的。
　　
　　只是對方卻是笑了笑，否認了這樣的身份，「在下三餘無夢生。」一派的瀟灑從容，氣定神閒的模樣，卻看得青年心火暗生。
　　
　　又來了…好不容易才對天踦爵感覺親近了些，這會卻又換成了無夢生，忍下心中不斷想吐血的衝動，青年深深呼吸了幾口，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，以避免一時失控，忍不住衝上前去毆飛那總是不斷考驗他理智的源頭。
　　
　　可青年緊皺眉頭，一臉不悅的神情，看在無夢生的眼裡，卻猛地心跳漏半拍，連忙舉起羽扇的朝著心口搧啊搧，試圖裝起無辜的來個置身事外，「大師口中的天踦爵真與三餘如此相像，也許那天有機會三餘也想一會這眾人口中的天踦爵。」
　　
　　只是無夢生話一說完，卻見青年一反方才的眉頭舒展，悠悠吐了口氣，神情像是沒輒卻又像是有些煩躁，口氣有些無奈的低低喊道，「三餘先生，今日前來是有一事請教…」
　　
　　總覺得自己執著於眼前的人是不是天踦爵，實在是矛盾的可笑，不管是或不是，他真正想知道的卻是再也認不清…既是如此，又何必糾結。青年索性放棄了去探究眼前無夢生的身份，專注於復生佛劍一事要緊。
　　
　　「佛劍因我而亡，無論如何我都要助他復生，但佛劍元靈我卻無法承載，故前來請教先生有何辦法？」青年問得認真，可無夢生一聽，卻是遲疑了。
　　
　　「三餘先生…？」遲遲不得回應，令青年不禁納悶了起來。
　　
　　只聽無夢生問了一句，語氣甚是詭異。「大師當真想救佛劍？」青年雖覺有異，卻還是不疑有他的點了頭。
　　
　　「那…只能請大師破戒了。」青年聽了，卻僅僅只是蹙起了眉頭，似乎有些不解。「就這樣…？」他還以為會是什麼多嚴苛的條件，破戒這兩字聽來似乎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。
　　
　　卻見無夢生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青年，應了一聲，「是…。」
　　
　　「那好，我現在立刻去喝酒、吃肉。」得到辦法後，青年轉身就要離去，豈料無夢生卻攔住了他的去路。
　　
　　「…大師恐怕是誤解了『破戒』這兩字的含意。」望著青年一臉不解的模樣，無夢生不禁有些頭疼的不知該如何解釋。「破戒要真如大師所想這般單純，三餘也不用遲疑說出。」
　　
　　「難道…先生的意思是…？」只見青年臉色漸漸發白，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。他多希望他的認知有誤，可惜事與願違，無夢生的默認讓青年幾乎站不住身。
　　
　　眼見青年似乎大受打擊，無夢生擔憂之餘也不禁起了一絲疑心。總覺得青年的神情似乎是恐懼此事多過於震驚。
　　
　　「大師若想救佛劍，唯有此法可行。」無夢生試探的再出言刺激青年反應，卻見青年抖得更劇，心中的疑惑不禁越漸加深。
　　
　　沈默半晌，無夢生見青年緊抿著唇不發一語，心中的某個念頭逐漸成形了起來。雖明知自己不應該，也不可以，可心底卻有股莫名的衝動，無法克制的在叫囂著、喧騰著，他不想讓其他人碰青年。
　　
　　他知道青年最終仍是會妥協，為了佛劍，任是怎樣的犧牲，青年都會默默承受。到了最後，青年必會為自己的破戒尋找出路，事情的發展既是無可避免，那麼他情願由他自己為青年完成這必要的終途。
　　
　　努力壓抑、克制著不斷從心底深處湧上的冷顫，青年死死的握緊拳頭，任著指尖倒插刺出血來，他拼死忍著這打從心底深惡痛絕的恐懼，為了佛劍，即使他將被這股恐懼吞噬的體無完膚，他也要咬緊牙根，誓死撐過。
　　
　　「…我會想辦法達成。」慢慢放開了拳頭，青年終是如無夢生所想，作出了妥協。
　　
　　「那麼…三餘斗膽一問，大師可有人選？」心中的念頭既已形成，無夢生索性再無顧忌。
　　
　　青年怔了一下，這才想起最重要的關鍵，他該找誰幫忙，念頭一閃，竟是想起了天踦爵，不禁莫名驚悸起來，他忽然有種錯覺，就像是自己被迫出軌，卻仍是渴望找尋著相似的替代…
　　
　　只是回想起日前在破廟時，天踦爵彷彿是訣別般的交代他日後有事可尋無夢生，遠水救不了近火，當下要在尋找天踦爵幫忙，似乎不是短時間就能找到。
　　
　　青年左思右想，最終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，「沒有…」老實說這種事，應該也只能上青樓吧。正當青年打算強逼著自己上青樓時，不料無夢生卻開口了。「大師心中既無人選，三餘願為大師盡份心力。」
　　
　　那一瞬間，青年吃驚的連話都說不出口，幾乎是下意識的後退起來。他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，就要進展到裸裎相見的程度。一時間，青年頓時有種吃不消的莫名錯覺。
　　
　　幾乎掩不住狂亂的心跳，青年硬是深呼吸了數次，才勉強能出聲，「你…」只是才一開口，無夢生卻突然握起了他的手，「三餘是真心想幫大師…」透過掌心傳遞的熱度，炙燙的幾乎要融化了青年抗拒的意志。
　　
　　微微嘆了口氣，青年終是答應了。「…此事便勞煩先生了。」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三餘揚起一笑。
　　溫柔的宛如天踦爵。
　　
　　也宛如…青年所愛的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那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