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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【黑雨】-中
  
  
  
  「快救一頁書!」那是他昏迷前最後的一句話。
  
  醒來時,已過了數日。從眾人口中得知一頁書為此次戰役付出慘重的代價,使出八部龍神火的後果竟是自毀百年根基,而連續承受棄天帝掌掌殺招的功體,亦是傷勢沈重的讓一頁書昏迷至今都未曾醒來。
  
  僅僅只是聽述,風之痕卻漸漸沈不住氣,不顧眾人驚疑的目光,他轉眼消失了蹤影。等風之痕回過神來,他已是站在一頁書的房門前。
  
  大掌貼上門緣的一刻,心跳激烈直響。風之痕閉上眼,卻是怎也壓抑不了那已是浮動的心。這般迫切的想看一頁書一面,曾幾何時,他早已遺忘這失而復得的心情。
  
  緩緩推開了門扉,他悄然無聲的走入。一步又一步,卻在見到一頁書面容的瞬間,訝然止步。不同於並肩作戰時的形貌,此時的一頁書因功體受創甚深,再加上百年根基毀於一旦,原有的舍利脫落,竟滋長出雪白的髮瀑。
  
  白髮三千下,襯映出一頁書不曾示人的柔和輪廓,引人深深著迷,更令人心折的貪戀凝視。
  
  在朦朧光暈渲染下,加深了視覺感受,風之痕一時竟是忘情。他俯下身,閉上眼,慢慢、慢慢的,就在即將觸碰上那溫軟的…。
  
  他聽見了一聲。「…風之痕?」依舊清亮的嗓音,卻夾雜了一絲黯啞。
  
  倏地,風之痕睜開了眼,只見一頁書雙眼微開,半是迷濛的尚未察覺兩人之間過於親暱的距離。
  
  料想不到一頁書竟會此時醒來,風之痕尷尬的幾乎全身僵直,深深吸了口氣,力圖鎮靜的悄悄拉開彼此距離,「你醒了。」微微心虛的作勢扶起一頁書,卻也不掩關懷的探問,「感覺如何?」
  
  「無礙。」坐起身時,髮瀑傾洩而下,滑過臉頰,蔓延至胸前。一頁書察覺了自身的變化,卻也僅是順手撩起,望著髮絲從指縫中滑落,緩緩牽起一笑,還是那般雲淡風輕的義無反顧。
  
  風之痕突然覺得心中似乎被觸動了什麼。難忍的幾近是突兀又逾舉的伸手抓握起他的一束白髮,有些哀痛,參雜著近乎有著前塵往事遺留的傷悲,一頁書僅僅只是默默注視。
  
  好半晌,兩人之間都只有沈默。
  
  因緣際會而組成的佛魔搭檔,在這之前,幾乎是不曾有過交集,論交情自當是無,憑藉的也不過是在武林道上的知名度,所知有限。
  
  然而,這一刻,一頁書還是選擇先開口了。「這是我的選擇,做了,就不後悔。」靜靜的望著風之痕,清亮的嗓音中有著風之痕從未感受的過平和與暖意。「人的一生,選擇無數,端看自己的造化。」
  
  選擇放下,也只不過在一念之間。
  
  回望著那雙金燦的暖眸,風之痕心中竟湧現一股激流,暖暖的、緩緩的,像是將長久擱淺的傷痛,一口氣的推回心湖,隨風飄遠。他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。
  
  一頁書微微笑了。
  
  
  
  多年後,風之痕仍忘不了當時的那一笑。
  就像雨後的陽光。
  驅散了黑雲籠罩,留下了溫暖的曙光。
  
  
  
  
  
  === === ===
  
  後記:
  本預計下篇出場的白棄,改由中場風書先來暖場一下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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