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。八
  
   就說大夫看不得人傷,我想著要開溜,卻見了這傷口,一時遲了我腳步,也就這遲疑,我手頭拎著的包袱,便讓我這小哥哥給奪了下來。就見他秤秤斤兩,便就露出他那招牌的痞子笑,擠眉弄眼的嚷嚷叫。哎唷,怎麼回事,離家出走呀,行,你小哥哥我最有同情心,跟著我準不會無家可歸。
  
  這下要走也走不成。我就這麼被他推著,連同他手邊招來的一雙黑白無常,三個外來客就一同進了他家門。這小小園子說來雖不大,但要按捺三位賓客倒也綽綽有餘。
  
  這一入園,我仍牽腸掛肚著那傷口,卻見他推著我坐上椅,右手拉一個、左手牽一個,全都圍上了這四四方方的桌頭,他笑著興高采烈的歡喜說,有朋自遠方來,今天這桌就看我的。
  
  我眨了眨眼,是知道小哥哥正樂著,可這心頭懸得還是他嘴上的傷。我想著得上藥,才正想開口,就瞧那白無常神色怪異的起了身,這二話不說的便是掏出腰間的金創藥,冷冷的盯著我那小哥哥。
  
  我才想著這白無常的用意該不會是上藥,下一刻,就見他流利的拔出瓶口塞布,這指尖一抹藥膏,轉眼便是大剌剌的湊上小哥哥的下唇。這塗來抹去,不過也一會時間,卻見這白無常不知是手麻還是藥少,來來回回就抹的有一刻之久,看得我傻眼,連帶我斜對桌角的黑無常臉色也變青。
  
  但也不知我這小哥哥是天生少根筋還是沒神經,看這白無常這般塗塗又抹抹,卻仍舊一臉笑嘻嘻,末了白無常收工,還不忘痞痞道聲謝。我是看了膽顫又心驚,這暗潮洶湧的詭異氣氛,不免看得我坐立難安。
  
  雖說我小哥哥手藝好、廚藝讚,不過這晚飯局吃下來,我險些來個胃痙攣,就此明白如坐針氈是怎樣的滋味。就聽東一句,欸,這不錯,續緣你吃看看,這可是我的拿手菜,西一句,來來來,別客氣,多吃點,瞧你瘦得沒幾兩肉,不吃多怎行。是說要是吃飯配菜也就罷,偏偏我這小哥哥金口開,話一說,黑白無常便來湊一腳,可口美味的絕頂佳餚瞬間再附送凌厲無形的殺人眼神。
  
  就這一餐,我便明白,小哥哥惹上的是怎樣的凶神惡煞,我想著要是在留下,九成九是招架不了這摧殘。我正打算挑個時機來告別,卻聽小哥哥忽說,天晚了,是睡覺的好時候,續緣來,小哥哥我早幫你鋪好床位,今晚就和你小哥哥一起睡吧。
  
  小哥哥這一說,我這後腦便掃來兩道利芒,只差沒捅出幾個窟窿,我不免乾笑幾聲,想說不卻是慢半拍,這一慢小哥哥自是拖著我走進房。
  
  我只好暗自祈禱,半夜可別鬼壓床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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