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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錯、三
  
  
  
  一場悲劇的起源總在於相識之後,產生不可抗拒的因素而情勢所迫、逼不得已、身不由己,總之就是萬分無奈而不得不為。
  
  所以撇開久遠之後悲劇還未到來前,人與人之間的相識,也算是一種幸福。至少在俠刀遇上桐文劍儒的當時,他的腦子裡是這麼想的。
  
  人嘛,偶而總會有一兩次的相見恨晚,俠刀的生平以因結褵的妻子而恨晚一次,如今拋家棄子、專心悟道的生涯,又因論俠而再次恨晚。
  
  相見恨晚,總是因英雄所見略同,脾性相符而感嘆恨不逢時。但俠刀的恨晚,卻是第一次遇上有人對他的俠之道感到不知所云。
  
  只見當時俠刀於大石上口沫橫飛的演講──
  
  
  
  從儒門天下而出,一路跋山涉水,前來問俠峰觀摩、增廣見聞的少年桐文劍儒,在到達場地後,便悄悄的在不驚擾眾人的情況下,席地而坐。
  
  本來呢,桐文劍儒是想專心凝神好好聽講,但長途跋涉又加上風清涼爽、外兼俠刀嗓音柔和,讓只要是聽演講就忍不住打盹的桐文劍儒,根本撐不住的開始閉目養神起來。
  
  等到桐文劍儒發覺自己似乎已經睡過頭時,猛然驚醒,一張開眼,就看見一張臉。一張臉就代表一個人,看到人本不是什麼怪事,怪就怪在人靠得太近,臉放得太大,這麼一張俊臉俏生生的就放映在桐文劍儒眼前。
  
  桐文劍儒當然會被嚇到。嚇到的理由不外乎是一個又或二三個,但最重要的一個,莫過就是這張臉的主人。
  
  這樣近的距離,幾乎只差沒貼上的相對,真讓桐文劍儒一時嚇傻了眼。是愣了半晌,才急急想退開距離,只是當想做的行為,被箝制在某些動作上,桐文劍儒不禁又獃了。
  
  本來只是靠在樹背打盹的頭部,不知何時被轉移到某處堅實又溫軟的人體靠枕,而身體也幾乎是在不自覺間呈一百八十度的水平現象,橫躺在某人披風之下。
  
  驚覺這幾乎是可用匪夷所思來形容的狀況,桐文劍儒趕忙起了身,迅速與對方拉開距離。
  
  冷眼靜觀桐文劍儒動作,面上微微的窘迫,這張臉的主人淡淡開口了,輕輕的笑意流洩,帶點不為人知調侃。「睡飽了?」
  
  「你…欸、」這突發的狀況雖然桐文劍儒大感窘狀,但無疑的,桐文劍儒能年年獲當門人票選的最佳某幻想,除了自身一流的美色之外,自然也有著無人可及的好品行,即是絕不失禮。
  
  「在下桐文劍儒,師承儒門天下,雖不知方才的情況是怎麼發生的,但若是桐文無意間冒犯,還請俠刀前輩見諒。」謙恭有禮的態度,謹慎不失方寸的談吐,不由讓蜀道行更生好感,卻也更加為先前發現他的打盹產生好奇。
  
  「你上問俠峰可是專程來聽我催眠?」這一句話問出口,說來是有那麼一丁點傷他的自尊,但蜀道行向來就喜歡自省,自當免不了追問。
  
  「呃、不是的,是俠刀前輩講述的俠道太過發人省思,所以聽著、聽著…」自然就被催眠了。桐文劍儒不禁大為尷尬。
  
  少年心性自當不比長年悟道的人更為入定。蜀道行微微一笑,看似接受了這說詞,實則卻是,「既是發人省思,何不一談悟得什麼?」
  
  「啊?」蜀道行這一問,可真是當場問傻了桐文劍儒。躊躇半天,又不好說謊,桐文劍儒只得老實招供:「桐文才疏學淺,尚無法理解前輩的俠之真意,只能悟得不知所云四字。」
  
  「哈,好個不知所云,你既有有心來到問俠峰,必是抱持不恥下問的精神,在你完全悟得俠之真意前,就由我以身示範來闡述。」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,蜀道行說來卻是微微透著一絲詭異。
  
  「前輩的以身示範是指…?」桐文劍儒突覺一陣惡寒,頓生不好預感。
  
  「自當是身教,在你透悟之前,就先留在問俠峰。」不容拒絕的語氣,隱隱彰顯著一絲壓抑的狂傲。
  
  這就是問俠峰專職論俠帥中年教師與儒門天下第一美少年學徒,初識時,便暢行言教不如身教的教學方式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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