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調教-3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站在洗臉台前，俏如來剛沐浴完，微濕的髮綹伏貼在還留著濕氣的赤裸身體，他垂著頭，滑落下來的長髮，將他的臉籠罩成一片黑暗，他的表情隱匿在黑暗下，誰也看不見的驚悸正咬在唇上。
　　
　　攀著洗臉台邊的指尖微微顫抖，思緒不受控的回想起昨夜對默蒼離的報告中，自己在這次作戰犯下的失誤，自以為的五次，卻在默蒼離的眼中高達十九次。失誤之高、犯錯之多，他膽戰心驚，想著自己會被下達的懲處。
　　
　　但默蒼離卻給了自己一套衣物。用意明顯不過，他留下了一則訊息。俏如來明知事有蹊蹺，不如表面單純，但現階段的他卻還無法看透這則訊息暗藏的目的。

　　躺在後架上的衣物，是純白襯衫、純白長褲、就連貼身衣物也是純白的如此單一，彷彿白色是唯一適合他的顏色。沒有大小不宜的困擾，剪裁合身的設計，就像是理所當然，不曾有過失誤。
　　
　　不論用意為何，他都沒理由拒絕，尤其在他犯錯之後。俏如來深呼吸一口，緩緩抬起頭，熱氣擦得鏡中一片霧濛，看不清自己的表情，是連自己也不自知的茫然以及…渴求。
　　
　　他轉過身，讓霧濛的鏡面照映他完美的腰身曲線，在朦朧中，穿上了一身純白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厚重的窗簾絨幕阻隔了外在的世界，透不進的光，將室內吞噬的一片黑暗。
　　
　　驀地，在鴉雀無聲中，一陣皮鞋叩踏的聲響，劃破了靜寂，燈光剎時亮起，照明走上台前的人，描繪著他的身形，高挑挺拔、削瘦結實，近乎苛刻的比例在他的身上完整呈現，卻是顯得十分迷人。
　　
　　他的面容冷峻，神情淡漠，深邃的眸光冷冷一掃，卻足以讓坐在台下的俏如來呼吸凍結。只是一眼，俏如來卻能明白他已找到自己，看見自己的坐在那裡。後方巨大的投影白幕正大大放映著這次的主題，這是一場演講，說得是犯罪心理，為時九十分鐘。
　　
　　當他開始按下投影切換的剎那，俏如來幾乎是忍不住彈跳起來。他忽然懂了，這九十分鐘，意味著他犯下的十九次錯誤，時間從來就是最好的懲罰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他的指尖恍若沿著一條底線，遊走在情慾的邊緣，俏如來忍著呼吸，壓抑著喘息，在不見光的一片黑暗中，承受著那最隱晦的情慾探索。

　　每切喚一張投影，俏如來就彷彿被重重頂入一下，那該是增添情趣的用品，經過包裝變造後，成了他最貼身的衣物，每一個顫動，都是惡意又刻意繞著他的慾望打轉。

　　他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束縛，被沉默的綁在角落，無法嘶吼，難以宣洩，只能壓抑在壓抑，承受著那幾近磨人，近乎懲罰的撩撥。

　　彷彿絲綢的觸感透過加快的頻率震幅，遊走在他最敏感的地帶，慾望嗚咽的不斷哭泣，留下淚漬，染濕了純白的色澤，他難耐想咬牙吞忍，卻被鞭策的承受不了。

　　握在默蒼離手中的遙控，徹底操縱著他的情慾，那怕只是輕輕一按，都像是最狂猛的深入，俏如來雙手直抓著桌角，用力的指尖泛白，恍如被壓制的難以逃脫，他紅著雙眼，卻不敢大聲吐氣。

　　情慾彷彿在他的耳邊吐息，呢喃的騷動他的耳根，他勉力抬眼遙望著那沐浴在白光下的默蒼離，像是被相隔在兩個世界，他在黑暗中不停喘息，無法呼吸的渴望著站在白光世界中的人。

　　那深邃的目光，只要一眼，就足以穿透他，將他牢牢釘死在慾望的深淵，他動彈不得，脹紅著雙頰，期待著每分每秒能加速走過，甚至是狠狠踐踏也無所謂，只要最終他能留下，他只想要他。

　　發了瘋似的吼叫，在他的腦中不停，無法思考，紛亂的念頭中，只有一個，想要他—
　　
　　那怕他冷漠的使人發狂，他還是要，想要的發狂。渴望著他的唇，渴望著觸摸，強烈的飢渴煎熬著他陣陣發暈，視線逐漸模糊，但下腹灼燒的疼痛，卻是越加劇烈。
　　
　　近乎無情的挑逗，殘酷消磨著他的意志，他潰不成軍，退守到暗處，臉上如同殘敗的下方，一敗塗地的狼狽。他離不開原地，彷彿被打斷了腿骨，難堪、痛楚、羞愧將他綁在椅上。

　　他奄奄一息，苟延殘喘的等著。燈亮了，又漸漸一盞一盞滅了。人群逐漸散去，他趴在桌上，雙手摀著下腹，抬不起頭。直至世界完全暗了。

　　噠、噠，一聲接著一聲，皮鞋叩踏在地板，在黑暗中擦出聲響，他的聽覺警覺起來，卻仍是待在原地不動。

　　忽來一張細長的網從他背後上灑落，髮絲綿密的纏上他的喉頸，他出不了聲，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，像隻被擒的獵物，驚懼顫抖卻仍拼命壓抑，修長的指尖捲扯他的髮，他被迫抬起頭，張著赤紅的眼眶，恍若悔不當初的囈語，「…是我太天真。」
　　
　　「你確實太天真。」冷漠的聲調一如既往，毫無感情的宣判，他有罪，罪得不可饒赦，夜色吞噬了他一身純白。
　　
　　他彷彿不再純潔，玷污的衣褲被慢條斯理的解剖下來，如凌遲般一一割在他的肌膚，被弄得無法自抑的氣味，飄散開來，恍如燃起的毒，竄進鼻間，喚醒體內深層的戰慄。

　　那一刻，已沒任何理由可以攔阻。他叫了出來，好似在這片黑暗中，盡情嘶吼也沒人會來。他攤在桌上，任默蒼離直闖。雙腿緊緊纏繞著他的腰臀，律動一波又一波的擠進。

　　他卻一點也不覺難受，彷彿被禁制太久，口乾舌躁的只想解渴，慾望被狠壓，後穴火辣麻木的刺痛，帶血的粗殘來來回回不斷抽插，如逼瘋人的折磨，又痛又疼又酥麻，快感直直沒入神經，他難耐地狠刮那壓在自己身上如削尖稜角的背脊，無法克制的喊叫透著泣音，彷彿哭得欲罷不能。

　　被高抬起一腿，直直架在默蒼離肩上，陡然拉開的角度，讓深入更深，他長長嗚咽了一聲，挺進的節奏近乎兇殘，他卻覺得還是不夠，在黑暗中催生的慾望高漲的嚇人，就算看不見，也壓抑不了那種戰慄。
　　
　　啪咑、啪咑，堆疊的聲響，推撞的讓他幾乎衍生了一種錯覺，彷彿就快從雲端摔落。他舉高雙手，緊緊反抓著桌沿，盡力穩住那將近崩潰的軀殼。

　　恍若靈魂出竅，他聽見自己在黑暗中的笑聲已無理智，持續的任默蒼離緩緩咬起他的腿肚，挑起更刺的疼痛，他還是停不住。

　　汗水流下浸濕他的眼，越過眼角滑落下來，像是淚水一樣停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