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花前月下二三人10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從以前花就明白，風是這種人。他做不了太重情的抉擇，他誰都想要，誰都想保全，不想介入只想中立，受不了偏袒。
　　
　　看似正直無私，瀟灑乾脆，花卻覺得風比他們任何人都來得無情。因為厭倦、厭煩、厭惡，所以逃了。上輩子他便是做了第一個捨棄風花雪月，選擇離開的人。
　　
　　花提前替他說出了心裡話。
　　
　　風嗆的狠了，連咳數下，才一臉見鬼的喊了，「胡說什麼—」他怎有可能喜歡雪，才不選邊。
　　
　　「你不敢說嗎？」花也明白他前句是餌，後句才是陷阱，他只想風說點雪喜歡聽的，討她歡心。但風這個人啊…總是不明白。
　　
　　「不是事實，是要我說什麼。」像個愣頭呆，話怎麼也說不討喜，「真的不是？」只見風那頭搖得如波浪鼓。
　　
　　花無奈的翻了翻白眼，罷了，風不是甜言蜜語這塊料，他緩緩收起折扇，敲打掌心，「那好…」就說真心話，「選吧。」
　　
　　「是我還是月？」總得搾出風的一點真心話，他才能消氣。
　　
　　「是要選什麼？」風不禁動氣，他覺得自己已經一腳踩進花的言語陷阱。
　　
　　「選一邊。」
　　
　　要嘛就老實承認中立，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，要嘛就是坦白偏袒一方，承認自己偏心月，不管風怎麼選都是自打嘴巴，花就是想看風的臉腫了。
　　
　　可花千想萬想就是想不到，風一生氣，那氣話說得也是很嚇人的，「好、好！那我選花痴你，高興了吧！」
　　
　　頓時，嚇得花心一跳、手一鬆，啪地一聲折扇落地，怎也想不到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洞。
　　
　　他還沒來得及堵個幾句，風就走了，再來就瞧著雪追著風去了。
　　
　　「風—」聽著雪那聲追喊，又臨走前扔給自己的一眼，花的臉色不由得白了幾分，他勉強撐著，不讓那雙腿難堪的抖到站都站不住，只是還是忍不住一聲痛苦，「雪…」
　　
　　不知何時月已來到他身旁，替他撿起摔在地上的折扇，「二哥…」那一聲，聽來也是追著他喊，痛苦不比他少。
　　
　　他拿過那把折扇，看了眼月，依舊是那副小媳婦的模樣，也許已經習慣了遷怒，花忍不住又將折扇往月的頭上招呼，只是這回像是把月打痛似的，那眼淚就這麼流在花的面前。
　　
　　花一時僵了，這倒是頭一次欺負月到哭了。難得的手足無措起來，他以前沒怎麼哄過月，這時也想不了太多，兩手一攤，那把已吃得滿身土的折扇，再度被他拋在地上。
　　
　　「…幫一下，我怕髒。」花皺了皺眉頭，朝月擠眉弄眼了一下。
　　
　　興許是花這怪表情太難得一見，月看了一怔，半晌竟噗喫笑出一聲，胡亂抹了下臉，就乖乖替花撿起來。
　　
　　表現的就真像隻寵物，花在心裡流滴汗，這時候他是不是該摸個頭，還在這麼想，月那張小臉就往自己眼前遞過來。
　　
　　花沒了折扇代摸頭，不得已只好手一伸，朝月的頭上摸兩下，就見月那笑啊，如破涕為笑的真開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