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水潺潺,他聽見噗通一聲,石頭落水的聲響。
那是他行凶的證據,他看見策天鳳將它扔進了溪裡,不發一語的著手佈置自己父親意外身亡痕跡。
上官鴻信呆愣的佇在一旁,小小身影像嚇傻了,兩隻小手仍顫抖著不停。從剛才到現在,師尊沒和他說過一句話,師尊是不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了。
他握緊雙拳,覺得難過、覺得委屈,卻怎麼也不後悔,他要保護師尊,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他。
這念頭強烈的直到策天鳳開始走進溪裡也沒有絲毫改變,他看著策天鳳越走越深,水位逐漸淹沒他的腰部,上官鴻信顧不得自己會滅頂,慌亂焦急的追上去,拼了命的喊他,然而策天鳳卻一次也沒有回頭。
上官鴻信越來越心慌、越來越心涼,他的雙腳已踩不到底,但師尊卻仍離得他好遠,他的視線逐漸模糊,入夜的溪水凍得讓人直發寒,「師尊……」
不過一轉眼上官鴻信就沒了聲響,他以為自己會死,卻在即將沉沒的瞬間,一雙手拉住了他,帶著他往回游。
「師尊……」月光恰好探頭,朦朧著策天鳳的側臉,上官鴻信的雙眼慢慢被月光照著發亮,策天鳳將他揹了起來。
上官鴻信安靜的沒再出聲,雙手只是緊緊的抱住眼前的人,彷彿那是他唯一的溫暖,僅存的心跳所在。
遠處有腳步聲追來,上官鴻信知道自已剩下的時間不多,他甦醒逃脫的事情似乎已被人發現。
他望著眼前的人,只知道自己並不想放他走,他二話不說正要採取行動,強行擄人時,默蒼離卻先他一步動作,按下火警鈴聲通報。
頓時鈴聲大作,隨即疏散的人群湧出,轉眼他們便被人潮淹沒,上官鴻信以為默蒼離會藉機脫逃,然而他卻是留在原地,脫下身上的外套。
「血跡顯眼,穿上在離開。」
默蒼離將外套遞給他時,語氣、神情都淡漠的一如上官鴻信以往記憶中策天鳳的模樣,甚至連那份不經意的溫柔也如出一轍。
然而他的年紀卻是如此年輕……即使心知對方不可能會是他所熟悉的策天鳳,在這當下,上官鴻信卻也貪戀起那份相似的溫柔,明知不該再停留,這一刻卻捨不得離開眼前的人。
或許是上官鴻信的眼神,和當初俏如來遇見自己時相似的令人不忍,默蒼離盯著他半晌,索性展開自己手上的大衣走近為他披上。
那幾乎是一個伸手就能擁抱的距離。
一瞬間的僵硬,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克制的衝動湧上,他下意識抱緊默蒼離,在他懷中的身軀單薄纖細,一如多年前的記憶感受,上官鴻信越發不能壓抑。
懷中的人沒有推開他,這讓上官鴻信的衝動越加無法抑制,他低頭緩緩貼近默蒼離的雙唇,一記輕吻落上,彷彿帶著思念的熱度,逐漸加深,只見默蒼離閉上雙眼,自始至終反常的沒有任何抗拒。
恍惚中,默蒼離似乎察覺了自己的異常,卻無法回神,直至身後響起杏花的呼喊,「蒼離啊—」
當默蒼離睜開雙眼時,上官鴻信已消失在人群之中。
「終於找到你了!」一見到人,杏花不由鬆了口氣。天知道他剛聽到火警鈴聲時,整個人提心吊膽,擔心的要命,深怕默蒼離有個萬一,雖說這萬一常常是他自己瞎操心,但沒見到人平安總是心慌得厲害。
「沒事吧?」往常這麼一問,默蒼離在冷淡也會應聲,但今天卻出奇的安靜,杏花察覺不對勁,連忙上前診視,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、手心發冷,嚇得杏花急問,「蒼離,你怎麼了?」
然而,還不及回答杏花的問話,默蒼離只覺得眼前一暗,隨即失去意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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