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的玻璃牆上被霧氣擦得一片灰白朦朧,慕容勝雪雙掌按在牆上,像後頭被人推著蓋了印,五指和著掌心烙在上頭,隨即又被後頭一下一下推著擦清,轉眼透明的隱約能窺見他身後還站著一人。

  似乎耐不住後頭推撞的力道,他將手臂橫擺,額頭抵上,借著玻璃牆面的支撐,緩衝那股幾乎暴烈的衝撞。

  強烈的快感從尾椎蔓延直上,他的呻吟被這急促的韻律催動的變了調,掩不住尖銳,卻又透著煽情的黏膩,直勾著人恨不得再快些。

  他喘息不停,嘴下的那塊霧朦了又清,他無聲的喊著十三叔,過往的那個人會回應他的呼喊,膩在他耳邊,動情的呢喃著他的名,『勝雪……』

  他沉浸著,將視線埋在看不清的視角,不去想自己身後的那個人是誰,執著的留在死胡同裡,直到被人惡狠的拖出,赤裸的要他看清他想找的人再也不會出現在眼前。

  天旋地轉間,慕容勝雪被轉身抱起,不留餘地的搖晃逼迫著他清醒,要他看清,他想要的十三叔,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,不知去向。

  天翻白了肚,晨曦從夜裡的黑探出頭來,曙光乍現,宣告著又一夜的結束。

  那代價是黏稠的液體從股間緩慢溢流,空虛似爭先恐後的奔走,被茫然疲憊取代,慕容勝雪側過身,望著窗外,雨正下著。

  他心裡的時針滴答滴答的轉,恍若無聲的度日如年,日子走著依舊,他卻過得凝滯不前,時間帶走人事的消磨,卻帶不走他的哀愁。

  身後的擁抱在這時湊上前,一記輕吻落在他光裸的肩頭,摟著他入眠,乍看他們就像是一對有情人,只是彼此都知,這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假象。

  良久,慕容勝雪才推開莫離騷從床上坐起,朝床頭拿起煙盒抽出一支菸點上,默不作聲的抽著。

  像種習慣,在每回歡愛過後,慕容勝雪便會是這副模樣,莫離騷早明白,莫可奈何的同時,無法放手的執念卻也更深。

  他彷彿就像個陷入泥沼的人,伸手抱住身前的救援,放不了手。

  窗外的雨淅瀝淅瀝,像場誰都無法逃避的悲傷,落在他們心底,永不止息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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