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對鏡】之十六
他以為事情是他所想的那樣。
他趕回了皇朝，卻聽見了真相。
少年想著紫衣書生的失蹤，是否或許又是跟他的兄弟有關。他心急如焚的奔回了皇殿，來到他兄弟居住的寢宮。
少年正想來個破門而入的直搗黃龍，卻意外地聽見了一個人聲嗓。「…槐皇。」那聲音溫溫潤潤的，一如他所熟悉的好聽，也一如他所熟悉的前輩。
少年心底打了個突。莫名的，收斂起自己的氣息，他悄然無聲的隱匿於窗後。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行蹤露了餡。少年有了預感，在這個深夜，前輩和著他的兄弟共處一室，絕非單純的商談。他凝神關注著接下來的演變。
意想不到的，也聽見了那樣的事。
燭火暗暗搖曳。
這個夜，暗得恍如見不得光。
也見不得人。
那是個挑逗。用意是在明顯不過。槐破夢伸出了雙手，勾向了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。從素還真交還屬於他母親的護兒巾起，他就迷戀上了這個已是歷練長年的男人。
說是移情作用也不為過。比之從劍之初身上，要也要不夠的父愛。能為他尋回意義重大母親遺物的素還真，反倒更能滿足他內心深處永遠也填補不盡的虛無。他一直想要這個人。費盡心思、用盡手段，千方百計都想留住這個人。
但這個人，卻始終拒他於千里之外。就連此刻，他的表態已是如此露骨，姿態已是如此放浪，這個人卻仍是維持他一貫的儒雅淡漠，疏離的回應著他的感情。
「槐皇，請自重。」素還真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，冷眼看著槐破夢撲了空，語調是不溫不熱，卻已是有十足的殺傷。
槐破夢慢慢收回了手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詭笑。「只是一個吻，有這麼難嗎？」他負手朝著素還真逼近，語調雖輕，可句句卻是咄咄逼人，「常言人情債難還，若非是你，我豈會留師尹活命，他可是殺害我母親的仇人，血仇不共戴天，卻是為你給放下了，這天大的人情，只要你一吻就能抵。」湊近素還真的眼前，槐破夢笑得一臉燦爛，「…怎麼算都是樁划算的買賣。」
「倘若真要賣人情給素某，當日就不該讓素某見到師尹那般慘狀。」回想起當時師尹，已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，要是再晚一步，或許也無這人情可言。素還真不禁冷諷，「這順水人情，槐皇說來當真面不改色，卻教素某聽了痛心。」
「素還真…」眼見素還真為師尹流露傷神的模樣，槐破夢不禁妒心大起。他眼神一冷。「你莫忘了師尹欠我的可是一條命。」指尖勾上素還真的下顎，他靠得極近。一字一句，說得甚是殘酷。「只是這般凌遲，已是便宜了他。」
四目相對，僵持不過一會。轉眼，槐破夢突然笑了起來，語調一變，甚是戲謔。「這樁買賣可不是每回都能這般便宜。」他再次將雙手勾向了素還真的頸，這次沒有撲空，紮實的讓他更貼了近，「錯過了這次，難保還有下次。」
威脅，就這麼近在唇前。「…你吻是不吻？」
窗內，見不得人的交易正持續。
窗外，看不見的怒火即將引爆。
槐破夢要的吻，終究沒討成。但素還真卻給了他另一個形式的替代。只是一個輕輕的擁抱，取代了過於親暱的擁吻。那一瞬間，彼此貼近的氣息，竟讓槐破夢忘了和素還真計較他的耍賴、忘了要氣他的敷衍。
不過就是個擁抱，卻輕而易舉的讓他這個心高氣傲的人，什麼都忘了計較。不該是這樣，在他還不及回神時，素還真已是溜之大吉。多麼狡猾的一個人，他卻是純情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毛頭，暗自欣喜的不能自己。
明明他要的是更激情、更露骨。但為什麼在那一個擁抱後，那什麼激進的慾念全都化作雲消，反常的太不像是自己應該會有的反應。槐破夢狠狠的將自己拋上床榻，有些懊惱的想著，照這樣的進度下去，那會到何時才能把素還真給拐上床。
他蒙著頭，下一刻竟開始氣起了自己沒用。全然不覺，另一場危機已步步逼近。
在那個時候。聽到師尹遭遇的殊十二，就站在窗外暗處，全身顫動不已。莫怪師尹會想逃，莫怪師尹一點也不留戀當時仍在皇朝的自己，莫怪師尹撞見槐破夢時，會有那樣詭異的反應。他為什麼沒有察覺，他應該要察覺，他應該要更早、更早的發現。
這一刻，殊十二不能自己的恨了起來。他自責、他悔恨。倘若當時他不要離開玄舸，或許師尹就不會遭遇槐破夢的殘虐。或許也就不會引發後續的一切。要是當時他不走，要是他當時就趕回去，師尹和自己此時必定仍是在玄舸，縱然也許會有爭執、會有不愉快，卻怎樣也都不會離開彼此。
他為自己的逃離，後悔莫及、痛心疾首。卻是有更多更多的憤怒，無從宣洩。憑什麼再這樣傷害師尹後，還企圖以此從他人身上得到感情。殊十二為槐破夢不可理喻的自私，感到一股深沈的憤怒。他的純善再也壓抑不了內心深層的負面黑暗。這一刻、這一瞬間，他的理智再也不存。
他推開了那扇門。就像是那時。槐破夢上了玄舸，見著了師尹。止不住的惡念在微笑。
這一剎那。即便是聖子，也墮落了。
墜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。
凌虐，就在這夜，肆無忌憚的盡情宣洩。
他以為事情是他所想的那樣。
他趕回了皇朝，卻聽見了真相。
少年想著紫衣書生的失蹤，是否或許又是跟他的兄弟有關。他心急如焚的奔回了皇殿，來到他兄弟居住的寢宮。
少年正想來個破門而入的直搗黃龍，卻意外地聽見了一個人聲嗓。「…槐皇。」那聲音溫溫潤潤的，一如他所熟悉的好聽，也一如他所熟悉的前輩。
少年心底打了個突。莫名的，收斂起自己的氣息，他悄然無聲的隱匿於窗後。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行蹤露了餡。少年有了預感，在這個深夜，前輩和著他的兄弟共處一室，絕非單純的商談。他凝神關注著接下來的演變。
意想不到的，也聽見了那樣的事。
燭火暗暗搖曳。
這個夜，暗得恍如見不得光。
也見不得人。
那是個挑逗。用意是在明顯不過。槐破夢伸出了雙手，勾向了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。從素還真交還屬於他母親的護兒巾起，他就迷戀上了這個已是歷練長年的男人。
說是移情作用也不為過。比之從劍之初身上，要也要不夠的父愛。能為他尋回意義重大母親遺物的素還真，反倒更能滿足他內心深處永遠也填補不盡的虛無。他一直想要這個人。費盡心思、用盡手段，千方百計都想留住這個人。
但這個人，卻始終拒他於千里之外。就連此刻，他的表態已是如此露骨，姿態已是如此放浪，這個人卻仍是維持他一貫的儒雅淡漠，疏離的回應著他的感情。
「槐皇，請自重。」素還真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，冷眼看著槐破夢撲了空，語調是不溫不熱，卻已是有十足的殺傷。
槐破夢慢慢收回了手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詭笑。「只是一個吻，有這麼難嗎？」他負手朝著素還真逼近，語調雖輕，可句句卻是咄咄逼人，「常言人情債難還，若非是你，我豈會留師尹活命，他可是殺害我母親的仇人，血仇不共戴天，卻是為你給放下了，這天大的人情，只要你一吻就能抵。」湊近素還真的眼前，槐破夢笑得一臉燦爛，「…怎麼算都是樁划算的買賣。」
「倘若真要賣人情給素某，當日就不該讓素某見到師尹那般慘狀。」回想起當時師尹，已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，要是再晚一步，或許也無這人情可言。素還真不禁冷諷，「這順水人情，槐皇說來當真面不改色，卻教素某聽了痛心。」
「素還真…」眼見素還真為師尹流露傷神的模樣，槐破夢不禁妒心大起。他眼神一冷。「你莫忘了師尹欠我的可是一條命。」指尖勾上素還真的下顎，他靠得極近。一字一句，說得甚是殘酷。「只是這般凌遲，已是便宜了他。」
四目相對，僵持不過一會。轉眼，槐破夢突然笑了起來，語調一變，甚是戲謔。「這樁買賣可不是每回都能這般便宜。」他再次將雙手勾向了素還真的頸，這次沒有撲空，紮實的讓他更貼了近，「錯過了這次，難保還有下次。」
威脅，就這麼近在唇前。「…你吻是不吻？」
窗內，見不得人的交易正持續。
窗外，看不見的怒火即將引爆。
槐破夢要的吻，終究沒討成。但素還真卻給了他另一個形式的替代。只是一個輕輕的擁抱，取代了過於親暱的擁吻。那一瞬間，彼此貼近的氣息，竟讓槐破夢忘了和素還真計較他的耍賴、忘了要氣他的敷衍。
不過就是個擁抱，卻輕而易舉的讓他這個心高氣傲的人，什麼都忘了計較。不該是這樣，在他還不及回神時，素還真已是溜之大吉。多麼狡猾的一個人，他卻是純情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毛頭，暗自欣喜的不能自己。
明明他要的是更激情、更露骨。但為什麼在那一個擁抱後，那什麼激進的慾念全都化作雲消，反常的太不像是自己應該會有的反應。槐破夢狠狠的將自己拋上床榻，有些懊惱的想著，照這樣的進度下去，那會到何時才能把素還真給拐上床。
他蒙著頭，下一刻竟開始氣起了自己沒用。全然不覺，另一場危機已步步逼近。
在那個時候。聽到師尹遭遇的殊十二，就站在窗外暗處，全身顫動不已。莫怪師尹會想逃，莫怪師尹一點也不留戀當時仍在皇朝的自己，莫怪師尹撞見槐破夢時，會有那樣詭異的反應。他為什麼沒有察覺，他應該要察覺，他應該要更早、更早的發現。
這一刻，殊十二不能自己的恨了起來。他自責、他悔恨。倘若當時他不要離開玄舸，或許師尹就不會遭遇槐破夢的殘虐。或許也就不會引發後續的一切。要是當時他不走，要是他當時就趕回去，師尹和自己此時必定仍是在玄舸，縱然也許會有爭執、會有不愉快，卻怎樣也都不會離開彼此。
他為自己的逃離，後悔莫及、痛心疾首。卻是有更多更多的憤怒，無從宣洩。憑什麼再這樣傷害師尹後，還企圖以此從他人身上得到感情。殊十二為槐破夢不可理喻的自私，感到一股深沈的憤怒。他的純善再也壓抑不了內心深層的負面黑暗。這一刻、這一瞬間，他的理智再也不存。
他推開了那扇門。就像是那時。槐破夢上了玄舸，見著了師尹。止不住的惡念在微笑。
這一剎那。即便是聖子，也墮落了。
墜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。
凌虐，就在這夜，肆無忌憚的盡情宣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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