醜聞、四
  
  
  
  極端的手段、極端的毀壞,不過是厭膩了橫亙在表象的牽絆。
  包裹著糖衣的華麗假貌,終難掩其下的一顆愛憎之心。
  
  
  
  他聽到了風聲。
  
  傳聞,論俠峰上的主人俠刀蜀道行,在錯殺了隸屬儒門天下的桐文劍儒而陷入發狂的境界,四處大開殺戒。
  
  身為論俠峰的常客之一,也是俠刀蜀道行的朋友劍子,在聽到風聲後,不禁大感疑惑。事出必有因,以俠刀的個性,大開殺戒有違他本性以及他所秉持的俠道,究竟是怎麼回事?基於對朋友的關心,劍子自然不會坐視不管。
  
  「俠刀。」俐落的縱身攔截了俠刀的去路,劍子才一個出聲,豈料迎接他的隨即卻是一道刀氣。
  
  從容避過這道狂殺的刀氣,劍子的眉頭不禁皺起。乖乖不得了,看俠刀這副模樣,分明是氣炸兼傷心過度,外加痛苦不已,難道俠刀發狂暗藏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?
  
  「滾──」眉宇間不再是平靜無波的波瀾不驚,俠刀的眼神充滿了痛心,以及令人心驚的憤恨。
  
  俗語說,掃到颱風尾好心給雷劈。劍子當下便是這種心情。只是要是放著不管,繼續讓路人甲乙丙遭殃,也是件缺德的事。套句他家佛劍的佛家有云,上天有好生之德,他還是幫俠刀積些德吧。
  
  自然,為善不欲人知嘛。積德這種事自是不能宣揚的默默行善。所以,莫怪他劍子以不欲人知的方式,一記手刀劈昏俠刀,這實在是為了徹底實踐這為善不欲人知的口號啊。
  
  將人帶回豁然之境後,免不了自然是探問人發狂的源由。話說,酒後吐真言。劍子雖不愛這一招,但必要之時,倒也爽快,只見一杯又一杯的黃湯自蜀道行喉裡下肚。
  
  在旁灌酒的劍子,當然也不免來個幾杯,只是先天人做事必留一手,暗地裡的運氣逼酒,這會當然又是做得不欲人知。
  
  這會酒喝夠了,吐真言的時機也到了。不用劍子開口詢問,只見蜀道行再一杯黃湯下肚,隨即便斷斷續續的喃喃囈語起來。「為什麼…你要這樣對我?嗝…將我的真心…視如糞土,嗝…難道我就不能…取代他嗎?雖然一開始,我便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…嗝…但我卻還是不能自拔,嗝…明知這是個陷阱,我卻還是傻傻的往下跳,嗝…桐文…在情海中傻得可憐的不是只有你啊…」
  
  桐文劍儒?他不是──?!劍子聽聞,驀然心頭一凜。怎也想不到讓俠刀發狂的原因,竟是龍宿手下的桐文劍儒?現在聽來,當初龍宿刻意派桐文劍儒去接近俠刀,必是有其目的,只是這目的到底是──?
  
  就在劍子還在猜想的同時。只見俠刀情緒越漸失穩,一個神情不對,似是想起什麼,忽而衝口大喊,「疏樓龍宿──」「碰」地一聲,滿桌的酒罈、杯瓶隨即應聲碎了一地。
  
  「既然愛他,又為何將他送給我?既作了這樣的抉擇,又為何不放他走?折磨著我,更苦了他,你究竟是存了什麼心?無視於他一片痴心,玩弄他的感情,到最後更是逼得他走上黃泉,背叛我──」緊握的拳頭,痛不欲生的扭曲面孔,旁若無人的厲聲指控,俠刀徹徹底底因這段情崩潰了。
  
  「桐文、桐文…」發洩過後的喟然無助,俠刀失魂落魄的神情全數落入劍子的一雙眼。
  
  難以置信、無法相信,相交百年的情誼,在這一刻,劍子卻完完全全不懂了。總以為最瞭解的人,卻往往出乎意料的透著自己陌生的一面。
  
  這樣的算計無情。
  
  「龍宿…」你究竟在想什麼?
  
  
  
  然而,在這時,劍子卻不知。
  這、不過是開始。
  
  
  
  為尋答案,佛劍穿過時空之門來到了未來之境。
  
  
  
  甫一踏進未來,佛劍就傻眼了。眼前這一片空亡的景象是怎麼回事?張大寫滿問號的雙眼,佛劍亦步亦趨的走在了無生機的翠環山。
  
  面對這鳥不生蛋的地方,佛劍內心不由升起一個更大的問號。佛子指示的地點是否有誤?放眼所見,草木皆非,何處有佛子所需的梵蓮?
  
  而且……這種地方真的會有他要的答案嗎?
  
  只是心疑的念頭乍起,佛劍隨即雙掌合十,告誡自己。佛子這麼說必有他的用意,他怎能懷疑佛子的苦心?
  
  閉眼、凝神,就在佛劍正暗暗訓誡自己時。
  
  突聞,一陣輕不可聞的腳步聲靠近。
  
  佛劍猛然張眼,就在這一瞬間──
  
  新的實驗對象誕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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