異常-02-
  
  
  
  從醒來再睡去,再醒來又睡去,整整循環了三天,俏如來才結束和欲星移這種各取所需、爾虞我詐、不懷好意…等能有種種解釋,但卻只要上床兩字就能一言以蔽之的關係。
  
  早已皺成一團髒亂不已的白襯衫,被他嫌惡的一腳踢到床下,他捲起勉強算是乾淨的薄被單,裹著自己裸體,像極穿著露肩拖地長白禮服,優雅的走到廚房吧台,操作咖啡機,泡起一杯極苦的黑咖啡。
  
  濃烈的咖啡香氣,振奮著他長期萎靡的精神,他慢慢啜飲一口,讓苦澀至極的味道蔓延到舌尖發麻,再一口氣喝個精光,讓味覺徹底被燙到麻痺。
  
  他甩了甩頭,忽略那差勁的飲食習慣引發的頭疼不適,幾綹髮絲飄下,他隨手捻起,不同於純白的天藍髮色,一看就知道是誰留下的痕跡。
  
  他整整用了三天時間,只為了這點痕跡,製造這一絲破綻。他想笑,卻覺得精疲力盡,恍惚中,默蒼離握著他的手,將他捻在手中的髮絲拿走,抽出紙巾,放在攤開的紙巾上。
  
  他看著默蒼離修長的手指折著那紙巾,四四方方像張請柬。彷彿暗示著他,可以進行下一步。他閉上眼,額頭滲出細汗,神色露出一絲痛苦,卻還是躲不了那種幻覺。
  
  恍如一個深吻落在唇上,他覺得喘不過氣,身體主動傾前,就像是靠在默蒼離的懷裡,他伸出雙臂摟著已不存在的人,閉著雙眼,喃喃自語,「…我會終結師尊留下的那群人。」
  
  似是讚許,默蒼離揉著他的頭髮,無聲地勾起一抹微笑。
  
  
  
  雲雨方歇,精疲力盡的兩人各自倒在床上,似有默契的,一人剛背過身,一人便轉身過來。
  
  欲星移望著窗外陰霾的天氣,眼神陰沈的不知在想些什麼。背後的風逍遙,一手拄著側臉,一手卻是躍躍欲試,迫不及待的開始把玩起欲星移的長髮。
  
  指尖輕劃梳理那頭如水草般細滑柔亮的髮絲,天藍的髮色,像是他嚮往的天空,風逍遙總喜愛在完事後,觸摸那一頭滑順,任指尖漫遊滑過,目光沈浸在一片蔚藍,這樣的耽溺總讓他有片刻失神。
  
  不可否認的,也許他就是為了這一刻,能盡情撫摸欲星移一頭長髮,才會心甘情願讓他將自己壓在床上。這種近乎畸形的戀物癖心態,風逍遙自己也不想承認。但他常掛在嘴邊的燒酒命,早已證實他那徹底無藥可救的戀物癖。
  
  他持續梳理,忽然喊了一聲,「魚仔。」像是發現了什麼趣味的事,聲音透著驚奇,「最近壓力很大嗎?」
  
  「逍仔,我能解讀是你想再來一次的意思嗎?」禮尚往來的稱呼,欲星移依然不動,但這聽來隱含威脅的問話,卻讓風逍遙明白自己已打斷他的思緒。
  
  他笑了一聲,突然覺得欲星移這用腦的人,情商說不定比他還來得低。討好似的,風逍遙主動湊近,撩起欲星移的髮尾遞到他眼前,「喏,你長白頭髮了。」
  
  從無雜色的髮中竟參雜幾綹發白,入眼的一瞬間,欲星移全身一僵,幾乎是反射性的拍開風逍遙的手,讓髮尾滑落,否認起來,「你看錯了。」
  
  這麼明顯有鬼的否認,太不符合欲星移平常的作風,風逍遙愣了半晌,轉念一想,也許他在無意間揭穿了欲星移不想讓人知情的秘密。

  知情識趣向來是他最大的優點。他吞下那些小心用腦過度的嘮叨,縮回手默默搓揉手背,隨性的說笑附和。「拐彎罵我不長眼嗎?」
  
  不過說笑沒人買單,氣氛很難不冷起來,盯著欲星移不發一語的背影,風逍遙還是笑著,卻沒了繼續說笑的興致,他起身正準備下床,欲星移卻突然從背後抓住他的手臂,將他再度拉回壓上床。
  
  這種仰人鼻息的感覺,老實說他真不喜歡。尤其在床上,要做不做時,他更討厭。風逍遙不禁瞇起眼來,「做什麼?」
  
  「你默認了。」沒頭沒尾迸出這一句,風逍遙覺得自己腦筋真是很難轉過來,他嘆了口氣,「默認什麼?」
  
  「你沒拒絕。」又是這種聽不懂的魚話。風逍遙耐著性子又問一次,「拒絕什麼?」
  
  「那就做吧。」是在答非所問嗎。風逍遙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,突然覺得想跟水生動物溝通根本是種天方夜譚,不過當那火辣辣熱吻封住他的嘴後,風逍遙總算明白他在說什麼。
  
  肢體語言有時真是比言語還來得清楚明瞭。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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