勝雪從醫院出院時,窗外正下著雨,他披著一件淡藍的毛衣外套,右肩處沾著些許濕氣,十三叔就站在他左側,替他打著傘。
旁人不知他們的關係,乍看還以為他們是一對。畢竟十三叔摟著他,那姿態親暱的早已逾越親人的界線。
但十三叔從不說破,勝雪也就學著不問。在他心裡,他早知十三叔待他不僅只是親人的好。
上了車,興許是剛出院,勝雪全身犯懶,索性當起了廢人,他坐著動也不動,十三叔便替他繫起安全帶。
十三叔的指尖從他腰腹間輕掠過,帶著不可言喻的曖昧,那勾引藏在了暗處,深不可測的潛在隱沒的氣息。
勝雪忽然覺得有那麼點渴,他舔了下唇,毫無意外看見十三叔的眼神暗了。
他想起了自己和十三叔的第一次,就在車上。十三叔分明想忍著,偏耐不住自己不知死活的撩撥,從那次開始,勝雪便明白自己對十三叔的存在,是他自制的瓦解,理智的失控。
當時,也是和現在一般下著雨。傾盆的雨勢落在車頂,啪嗒的響徹雲霄。
那太像個心知肚明的暗示。勝雪忽地勾起嘴角,他抬起手來,圈住了十三叔的頸背,說自己被勒得緊。
說話時還帶了點喘,勝雪便明顯感受的十三叔有哪裡不一樣了。
雨啪嗒啪嗒的下,勝雪心裡有著難言明的情緒,他沒讓十三叔藏,伸手探下,讓拉鍊滑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。
有什麼迫不及待地探出頭來,火熱熱的討著人陪,勝雪沒讓他失望,單手迎了上去。
他的掌心冰冷冷的,可十三叔那頭卻燙手著驚人。他拿捏著力道,有些心不在焉地描繪,十三叔知道他心裡難受,卻也沒多說什麼。
勝雪這幾年都在住院,病情來得急又惡化的突然,等到他終於沒有生命危險時,他的身體早已變得與原先大不相同。
他喪失了身體某部位的功能,又同時難以啟齒的多了他以前的從未發現過的器官,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,才終於讓身體適應,熬到了出院。
可沒人知道他心裡仍在住院,始終沒有出院的那天。
他聽著十三叔的氣息越來越粗重,想著從前,或許這時候他已靠在了十三叔肩上喘息。
可現在他卻只能用手,勝雪哼著聲,想著自己是不是太損失,卻又同時覺得心裡有個恐懼直教他放不開。
那矛盾攪和著他的思維,越發讓他的手工活做得不怎勤快。
興許是他的走神,讓十三叔打消了某種更深入的念頭,十三叔沒讓他再做下去。
勝雪停了手,望向窗外,豆大的雨點啪嗒的流下,彷彿就像種無法回頭的結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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