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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丁凌霜剛滿十五時,院長便通知他已到了育幼院能收容的歲數,不日後便得離院自力更生。

 

  丁凌霜知道這事後,也只是沉默的點了頭,回頭簡單整理了一些衣物,隔天便離開了院所。

 

  他離開的毫無眷戀,追根究底也許是在育幼院時,曾遭遇過的霸凌事件,讓丁凌霜從此變得不太愛說話,人也顯得孤僻。

 

  甚至在那之後,聽他說起話來,總是三個字、三個字,彷彿是用盡氣力的擠出,那般鏗鏘有力。

 

  時日久了,也沒人記得他真正的嗓音。

 

  他背著行囊,四處漫無目的的走,以前在育幼院偶爾偷偷打些零工的存款,也不過只夠他吃幾頓飯,他仍得想法子掙錢。

 

  他沒什麼學歷,只能做些粗活,偏應徵時,總被誤認長相,他的臉太不像男人,沒人想要他做這些粗活,只想要他幹另一種活。

 

  那時他甚至被強拉到暗巷,他以為會再次遭遇到不堪的回憶時,他的恩人出現了。

 

  他的恩人問他們在做什麼,接著便聽到有人要他不要管,叫他滾,別礙事,再下來便是槍聲和慘叫聲,混雜在一起,迷茫中彷彿成了首朦朧的背景樂。

 

  他的恩人漫步在這首曲中,對他伸出了手,這讓丁凌霜在多年後,還是忘不了那個時刻,以及那隻握住他手的溫度。

 

  之後的幾年,丁凌霜便是一直跟著恩人做事。恩人栽培他、教育他,亦師亦友的給了他指導及關懷,從不吝嗇給他許許多多各類資源,卻從來也不求回報。

 

  丁凌霜常想,他的恩人就是個全天底下最好的人。而這麼好的人,就該有更好的人對他。

 

  他想做這個人,可他的恩人心中卻已有更好的人。

 

  他的恩人說起那人時,臉上總是帶著笑、帶著寵溺,眉眼全是幸福喜悅,那人就像恩人的心頭肉,恩人捨不得他一點傷,只要他沒事,對恩人來說就是最大的滿足。

 

  丁凌霜知道自己是完全無法比擬,他便想只要那人待恩人好,他也就能完全死心。

 

  他一直以為那人待他的恩人是好的,可那一天他的恩人喝醉了。

 

  那是他第一次撞見恩人喝得這般爛醉,恩人在他眼中從來都是體面的,他不曾見過恩人邋遢不堪的模樣。

 

  他的恩人眼窩凹陷,周圍還泛著青,下巴殘留著少許鬍渣,頭髮亂得沒有任何梳理,眼裡佈滿著血絲,全身都是酒氣,他不知一個人悶頭苦喝了多久,又有多久未曾闔眼。

 

  他慌得直問恩人怎麼了,可恩人卻只一直喊著那人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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