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間,競日真覺得他今日大抵是沒幸運值這玩意。

  他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的正打算溜走,誰知一陣風來,寒冷刺骨的幾乎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。

  完了,競日心頭一驚,不管不顧便是先跑再說。後頭人影疾如風,轉眼一瞬,他便被擒住脖頸按在了府邸隔牆上。

  蒼狼乍見這長髮白衣的人影時,還以為北競王府年久失修,終於鬧鬼了。

  都說鬼是執念的化身,蒼狼不禁想這鬼的執念是什麼,是否和自己一同,強烈思念著某個人,才會夜夜來此徘徊不去。

  只是當他還以為對方是鬼時,豈料卻清楚聽見了這隻鬼在打噴嚏, 下一刻就看見這隻鬼、不,是這個人背對著他跑了起來。

  蒼狼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追上前,將人擒抓,他扼住對方纖細的脖頸,想看清楚是誰。

  一開始對方還拼了命想藏住自己的臉,不斷甩頭讓長髮遮蓋面容,不想讓他看清。

  卻沒料這舉動反倒讓蒼狼誤以為對方是刺客,只因事跡敗露,不想讓他窺見真容,索性下手三分勁,拽著衣領硬將人提起,迫使對方不得不抬頭。

  競日這一抬頭,和蒼狼四目相對的瞬間,只聽啪得一聲,就見蒼狼打了他自己一耳光,喃喃的說著不是幻覺。

  下一刻競日就被蒼狼抱入懷裡,抱得死死的不撒手,就像蒼狼還小的時候,總是這樣黏在他的身前,死活不肯走。

  這就是他最不想見蒼狼的原因。

  這一整天下來,競日身心俱疲,連這大半夜也不肯給他一口氣休喘,競日只覺得自己這一生的涵養都快被消磨殆盡。

  他再度嘆了口氣要蒼狼鬆手,可往日在他眼裡只是隻小兔崽子的蒼狼,早已蛻變為狼王,性格不再是他所認知的那樣單純無害、善良可欺,任他說一是一、隨意擺佈。

  他悶著頭不吭聲,雙手仍死死抓緊著競日的衣角,擺明的就是他小時候要人哄的模樣。

  競日不禁心累,哄完一個又來一個,一個還比一個難纏,簡直沒完沒了。

  競日真心覺得自己需要緩緩,他實在累了,沒體力再跑,便抬手摸著蒼狼的頭頂,如同蒼狼還小時,那般提議哄他睡覺。

  他沒看見蒼狼眼睛一亮,也不知他指尖微微抖顫,就聽見他埋在自己頸肩,甕聲甕氣地說好。

  蒼狼帶著競日來到一處宅院,離王府舊址不遠,宅院格局不大,裡頭佈置的卻和王府擺設無所差別。

  這是蒼狼散心時的住所,有時實在思念的狠了,便會逗留在這裡,住個幾日。

  競日默默看著,好半晌都吭不了聲。

  蒼狼知道他們之間有道坎,沒這麼輕易跨過,也沒那麼容易回去,僅徒留回憶能折磨。

  可他就是執念,幾年幾月,歲歲年年,一如往昔,他就是這般死心塌地的思慕,那管他們之間存在著多少騙局、殺招與無解的結。

  良久,競日嘆了口氣,便朝著床榻走去,往裡頭打橫的坐臥,便拍拍床側,示意蒼狼過來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易寒 的頭像
    易寒

    易水寒陵

    易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