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愛【六】
 
局中局、計中計,異數再生。
 
焚星石洞,儒生為後路而巧設的陣局,天獄軍師蠻懷期待赴約而來。
 
陣局啟動的一刻,昔日的情景再現,酒一壺、杯一只。
 
天獄軍師見狀,「這是…」難掩儒生信守承諾的喜悅,「哈!」
 
正欲飲酒的一刻,空中頓時傳來儒生溫潤的聲嗓。「冰川臨別、贈酒三杯,一諾難忘、永銘於心,而今重逢、望君盡興。」
 
「哈哈哈,請。」說不出的開懷,天獄軍師首次對儒生安排的陣局有著莫名的欣喜。
 
一杯飲落,如同完成承諾,天獄軍師朗朗言道,「第三杯酒已盡,請素賢人一見。」
 
頓時,世人耳熟的儒生詩號乍現,「半神半聖亦半仙、全儒全道是全賢,腦中真書藏萬卷、掌握文武半邊天。」
 
隨著詩號吟畢,儒生的身形也在漫漫白霧後逐漸清晰起來。是實體、是幻影?擅長藍羽幻化的天獄軍師一時竟也瞧不出所以。
 
只見儒生信步走來,那完美的形貌,無與倫比的超凡,幾乎相同是當日送行的那人,只是這影像卻是活生生的叫人難以判定是虛假。
 
天獄軍師不禁疑了,向來標榜無吾不解之謎的詩號,竟又再次遇上破格之窘。只是這回,天獄軍師倒不急著解謎,反倒好整以暇的觀起這一局中局。
 
密室,兩人,一對一,這對向來貼身侍衛不離身的天獄軍師而言,無疑是一種新體驗,尤其面對的還是今生視為最強的對手。
 
因為新鮮,未曾嘗試,所以天獄軍師倒不因身陷陣局而顯得困惑,反倒是期待著什麼而躍躍欲試的緊盯著儒生。
 
相對於天獄軍師的緊迫盯人,儒生仍舊維持他一貫的態度。淡淡的,笑著、邀約著,「軍師好鎮靜,身陷陣局而不亂,可有雅興陪素某對奕一局?」
 
揚眉,嘴角顯現的是不可一世的狂傲,對於好對手,天獄軍師總是興致滿滿,「有何不可。」
 
羽扇輕搖,一場名為棋奕暗為鬥智的一局,焉然展開。
 
時過半刻。
 
「白子逕取左路,吾腹背受敵,素還真你再下一子吾便失了邊角之地。」天獄軍師端看棋局,不禁凝眉,再下一子,竟是狠絕又無情的棄子一步。
 
「寧棄子、不失勢,只為一子之先,四無君你棄右路三顆黑子於不顧了嗎?」儒生淡看,天獄軍師的一步似乎早在預料,只是仍不能苟同。
 
「吾為天嶽眾人謀天下,小小犧牲在所難免。」一將功成萬骨枯,自古梟雄總不能避免的嗜血,無疑的,天獄軍師自是不能倖免。
 
「是劣者問差了。」淡淡一笑,顯得不置可否,儒生是明白這道理,但卻也厭惡至極。
 
「倒是你素還真寧失地、不棄子,不怕終局一無所獲?」冷眼對上儒生,天獄軍師問得尖銳。
 
「攻彼顧我,尚有轉寰餘地,豈可輕言棄子。」對儒生而言,同伴是不可或缺,若非萬不得已,儒生從不如此想。
 
「若在南方形成『劫』材,素還真你情勢不妙。」天獄軍師再觀局勢,意在危言聳聽。
 
「在此『大飛』,局面明朗。」可儒生無動於衷,一語再化危機。
 
天獄軍師聞言,冷冷再出危言,「只怕『中腹』失勢,素還真你全軍皆墨。」
 
「萬里長驅、內外夾攻,鹿死誰手、猶未可知?」儒生依舊不為所動。
 
儒生的反應太過真實,一來一往的唇槍舌戰,不免讓天獄軍師更加篤定先前的猜疑,「博奕之道、千變萬化,一子有差、滿盤皆墨,素還真若這是你佈置的機關,未免太過巧妙……」
 
天獄軍師不禁眼波一轉,瞅著儒生就這麼凝視半晌,在自信與疑心之間,終是不解而緩緩問道,「還是…陪吾在此下棋者另有其人?
 
只見儒生面色不改,仍舊如常淡笑應答,「確是清香白蓮素還真。」
 
是真、是假?天獄軍師慣常的判斷,卻在儒生揚笑的一刻,宣告失常而怔了。
 
儒生的笑,天獄軍師雖曾見過,卻總是太過虛假而疏離,讓人感受不到其中的真心,然,這一刻的笑,雖是淡,卻微微透著一絲生氣,流洩著儒生真實的情緒反應。
 
不由得,心情好了起來。忽而,天獄軍師不想再費心去猜,就這麼信了吧。
 
「哈哈哈,應答如流,他日會面四無君定要向你請益機關陣局之道。」不假掩飾的笑意,就這麼盡現在儒生面前。
 
縱然最後明白這不過只是一場虛幻的計中局,天獄軍師也想握住這一刻,就這麼虛幻一場。
 
拋卻幻滅時,又將你死我活的敵對立場。
 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易寒 的頭像
    易寒

    易水寒陵

    易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