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素顏殘【十二】

傷我．．．。魔魁怔了，怎也想不到別無選擇的唯一，竟是．．．傷他！？

一把將他擁入懷，緩緩搖頭。他說對了，他的確是，下不了手。

笑，很輕。來自他懷底，那是．．．白蓮的笑聲。有種無以名之的顫悚，在蔓延著。心．．．開始慌了。

魔魁拉開彼此的距離，難掩激動，「為什麼笑？」是篤定了自己一定會動手傷他嗎？不！他不會．．．堅決，卻在觸上他的眼神之後，不自覺得怔了。

那虛無，宛若深淵的瞳眸．．．一望，似跌進無底的洞，無法自拔的墜入那無邊的暗，心甘情願地－－－沉淪。

無可抗拒－－－只要是他所希望的。「因為，你不會拒絕。」

「也不能拒絕。對我．．．」指尖劃向自己的面容，抬眼，笑的溫柔。「黥面。一生一世，清香白蓮．．．」這張臉。「只屬於你。」

撫上他的頰，又是一笑，卻似自殘，「非凡將不再迷戀。」奪去感官的驚豔，膚淺的迷戀即失。

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。這樣的行為，對他來說．．．似乎已成了一種習慣。每每欲進行任何計策，他總是可以毫不猶豫地以自殘來達成。詐死、裝病、藏龍、變裝之前，他總是會受傷．．．

以他的能力，是可以避免傷害的發生。但他總是任由傷口劃上自己．．．也許是種變相的懲罰、心靈的求贖，自殘的以身彌補愧疚。

因為，他死不了。無法，以死謝罪。人們不會相信他死的那天．．．

可悲嗎？．．．他只能這樣的懲罰自己，無止盡的．．．活下去。

魔魁顫身著，生平一次，身抖的厲害。他竟，拒絕不了！這發現，讓他驚懼。潛藏於心的卑劣、妒意，下意識的獨占欲，似全被勾誘出．．．因他的眼、他的笑。

那樣魔魅的牽引，讓他幾近無意識的順從。

雙手緩緩輕捧起他的臉容，動作是小心、珍惜的。望著他，指尖泛起熱氣。由額、眉，順延向下，持續著熱氣，慢慢侵蝕，一筆一劃刺著魔族文字。

忍著痛，從頭至尾，素還真沒有一聲哀嚎。緊抿的唇，逐漸泛白，卻沒吭聲。甚至嘴角微揚了一抹弧度。

目的－－－已達成。

忽然，熱氣停止，他察覺有異，睜眼一看，卻見本該在身前的魔魁，已倒落在側，視線緩緩向前正視。

他看見了。

一雙驚愣又悲憤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