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曲終人散【九】

尋著當年痛苦不堪的記憶，曲雲一步一步來到佾雲居。舊時的景物，未變。曾有的情意，未減。憶起當時，得知他離開的那刻，至今，心仍隱隱作痛。

他們曾是感情最好的一對，兄弟。他吹曲，他舞劍。他們的心靈曾是如此契合。而今．．．哈。追憶、感嘆，也已無濟於事。傷害，在那刻，早已深深烙印。

只是不想不明不白，縱然傷害已發生，他也執著於真相。

環顧四周，蕭瑟、悲涼。此時，曲雲的心境，也猶如此景的寫照。

邁開步伐，欲進屋內一觀。卻感應到熟識的雲氣，是───韶雲！！

韶雲也來到佾雲居？因何？疑問，促使曲雲隱藏自身的雲氣，藏身暗處。

匆促的身影，韶雲似乎在緊張什麼！？眼見他急速的衝進屋內，曲雲不禁心中疑問更深！？莫非屋內藏有什麼！？

曲雲按兵不動，潛伏於窗外，靜靜地注視、觀看韶雲的一舉一動。

只見韶雲翻箱倒櫃，口中似乎唸唸有詞，「找不到、找不到，是藏到那？」神情煞是急切。

突然，韶雲停止動作，慢慢地自一件衣內拿出一封信，笑了，近似瘋狂。曲雲不禁心驚，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韶雲。那個一向總是穩重、沉著的韶雲．．．

「幸好還來得及。」曲雲怔了，怎也不願相信，自他眼底看見的．．．韶雲那抹陰狠。

「不該保留的，縱使這是你的筆跡．．．」有那麼一瞬間，韶雲注視那封信的眼神是落寞的。

但很快地，韶雲眼底的落寞就被恨意取代。「臨走前留給曲雲的信．．．哈！還是怕傷了他．．．」手上的力道逐漸握緊了那封信，「只可惜傷害早已成事實。」

信！？佾雲不是不告而別．．．他有留信告知！！他有留．．．！是韶雲！韶雲沒有將信轉交給自己！？

難以相信，那個一向是他所敬重的雲門兄弟。在愛情面前，竟是如此卑鄙！？痛心．．．是因韶雲，也為佾雲．．．

「這封信．．．」空洞的眼神，「該是不存在。」烈焰，無情的焚燒。

化成灰燼，緩緩飄飛。

沒有阻止。曲雲看著、回想，一切一切。

佾雲的話。
『我喜歡你吹奏的曲子，以後，可以只吹給我一人聽嗎？』舞劍的時候。
『啊．．．抱歉，吵醒你了，只是覺得你好像很冷。』夜半，抱著他時。
『我？沒事，你別擔心，我．．．只是有點累了。』暗自忍耐、壓抑時。

一直、一直都是很溫柔，佾雲和自己在一起時。總是認為佾雲對他，和雲門兄弟都是一樣。這樣的溫柔，其實，只給了自己。為什麼自己從沒發覺．．．？

為什麼只記得當時韶雲的話？
『佾雲昨日離開雲門。』
『對你不告而別，是他無法對你明說。』
『離開的原因是因為．．．愛上了我。』
『但佾雲知道你愛他．．．。』

只記得那虛假的謊言。哈．．．只是一昧的相信他不曾給過的傷害。

追根究底，又是誰的錯．．．？

最終，仍是無解的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