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曲終人散【二】

雲，飄飛著。曲，流洩著。

曲雲背倚著樹，白銀直笛湊近唇，緩緩吹奏著一縷悲涼、哀淒。是心境的抒發，亦或只是習慣．．．曲，總是孤寂。

闔上雙眼，沉浸過往的回憶───

似夢似幻，恍惚間，看見了金髮的人兒，正吹奏的笛，剎那，硬生中止．．．茫然，呈現在他眼底，失神一笑。怎會想起他？已不該再想起．．．也不能！！不是說好，自他離開雲門的那天起，就要忘了他嗎！？

哈．．．還是騙不了自己．．．心，終究誠實。

猛然，握拳，狠狠打上樹身。───不。雙手撫頭，搓亂了梳齊的紫髮，也撫慌了那那屢屢將近潰決的情感。

倉皇的神情，一覽無遺。踉蹌倒退數步，不期然，跌進湖底。冰冷湖水襲來的瞬間，那壓抑不了的情感，似在霎時凍結。

呼．．．就什麼也不想，任腦子凍結於瞬間。這樣．．．他也不會那麼累、那麼苦．．．又愛又恨的矛盾，他已倦到不想再釐清。或許就這麼死了，也是一種解脫。

放任著，讓自己沉淪，讓寒氣陣陣的侵襲，漸漸的，連身也冷了、凍了。意識，也逐漸朦朧．．．。

「曲雲！！」忽聞，清冷卻又熟悉的聲音。

是誰．．．在呼喚他？

可否別管他，就放他一人吧。他早已習慣．．．習慣了啊．．．哈。

這樣的景象，令他再也沉不住氣，再也無法眼睜的看著．．．那樣的他，讓人心疼。縱然，現身的時機未到，他也管不了。

涉水，湖面的冰度遠超過他的想像。那湖底───曲雲！？

急急地，來到他沉沒的位置，一見，他已無血色的面容，心慌的，立即將他自冰冷的湖面抱起，施力，躍上岸邊。

輕拍著曲雲兩頰，他不斷地喚著。「曲雲、曲雲！」再見昏迷的人無任何反應，從原先的溫柔，逐漸轉至慌亂。

「睜開眼！看我．．．是我佾雲啊！」人，仍是一點反應也無。像是無法忍受，似發了狂般，佾雲激烈地搖晃著他，「我回來了、我回來了！你聽到了嗎？我不准你死！！」下一秒，唇舌已狂暴吻上他的。

彷彿睽違已久，這親暱．．．總是在夜裡，一個人的獨嚐。

在他睡意深沉之際．．．悄悄地，偷取唇齒間的暖意。

愛上他，其實在很早以前就開始。

───自雲門結拜的那刻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