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素顏殘【十】

時間在凝滯的氣流中流逝．．．沉悶，一直持續著，直至．．．

魔魁開口了，「非凡，離開。」字，似如鉛重，難以脫口，卻又不得不。

非凡不發一語，沉默的低下頭，卻在瞥見那勾勒白蓮腰間的臂膀後，不自覺的身子微顫，似心深處，有股不明的火燄在竄升著．．．

動了，卻是緩慢猶疑的走著。每一步、每一步，都得費盡好大的氣力才能邁前。

不想就這麼離去、不願就這麼離開，那心底深深的眷慕，似在好久好久以前，就一直存在著。縱然在如何的壓抑，強迫著自己放棄，仍是改變不了、漠視不了，他．．．愛他的事實。

就真的願意離開，任這份情感荒蕪到老？．．．心，在動搖。

猛然，抬起頭，注視，卻發覺他的唇微啟．．．無聲的三字，『為了你』．．．

緊繃的理智，在剎那，斷了。壓抑的情感，在瞬間，潰決。

低吼一聲，非凡紅了眼似的衝向魔魁，魔魁一時無防備，被這股衝撞力，撞退數步，連帶鬆手放開了素還真。同一時間，非凡搶先一步，護在素還真身前。

「魔魁。」他一直都是這麼呼喊他的。即使，在他們祖孫相認後，他也不曾尊稱過他一聲祖父．．．縱然在私底下，兩人獨處時，依然。

他是，他唯一的親人。他依靠著他、信賴著他．．．他們幾乎是相依為命。他甚至無法想像，當他真正失去他時，他存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！！是真的愛他、敬他．．．所以，在得知他們所愛是同一人後，那矛盾、掙扎，苦苦壓抑的情感，讓他幾近快崩潰．．．

愛人，無錯。錯在．．．同時愛上一個人。是一人的無奈，兩人的悲哀。

「讓開。」不願相信，祖孫竟有針鋒相對的一天。魔魁陰霾覆面，深沉的怒氣在奔騰。

「不！」簡言一字，惹來的卻是漫天的怒火。魔魁幾乎克制不住就要一掌揮出時，素還真有了動作。

悄悄，似是不經意的，柔勁的力道，在瞬間點上非凡的昏穴。「你．．．」語未完，非凡只見眼前一片黑暗襲來，在陷入昏沉前，只聽到極輕的一句。

『謝謝。』那聲答謝的意味濃厚，彷彿他成就了他的計謀．．．不安的感覺籠罩，但他卻以無力阻止．．．

「非凡！」魔魁見狀，急喚一聲，擔憂滿溢。

「只是點了他的昏穴。」輕柔地，素還真將他放下。

一步、一步，走至他的身前，笑了，似是瞭然。「你不會傷他。」

「即使，使你們敵對的原因是我．．．」眼睫輕覆，笑的狡黠。

「還記得嗎？」慣性的一笑，雙手觸上他的面頰。

「嗯？」不解。

「接下來．．．」唇貼近他的耳根，「換我實現你的欲望．．．」

就快了．．．

他的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