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曲終人散【五】

當年。恍若昨日。

「你要離開雲門！？」震驚，明明白白。

二話不說，韶雲按上他的雙肩。「我不准。」霸氣，顯而易見。

不容許，絕對不允許。佾雲───離開他的視線。

可以預見的反應，只是真正面對時，情形不如他所想的單純。刻意忽略他眼底的炙熱，撇過頭，佾雲心意已決，「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。」

「那是什麼？是什麼原因或理由，讓你非走不可！？非得離開雲門？」非得離開我身邊？！藏在心底，卻也是韶雲最想怒吼而出的話語。

沉默，是不知該從何說起。也怕，傷了他。

「為什麼不說話？」抬起他的下顎，讓他不得不正視自己，也不得不正視．．．他對他的。「今日你若不交代清楚，無論如何，我是怎麼也不會讓你離開。」

輕聲嘆息，也許是講明的時候。「韶雲，我．．．」吞吐，難免。畢竟傷人事實，總是教人難以脫口。

到底是什麼理由！？韶雲幾近快耐不住性子。「告訴我，你非走不可到底是為了什麼？」縱然，結果是非他所能接受的。

深吸了口氣，佾雲說了，「是曲雲。」

「曲雲？」非走不可的原因竟是他！？

「愛上了．．．」嗯！？韶雲心中頓時湧現不好的預感。

「我愛上他了。」閉眼，聲音細若蚊蚋。

「你愛上．．．」猛然，韶雲住嘴。不願說出那個名字，那個非是他的名字。

「所以，我得離開。」為了不傷他。

「為什麼．．．」聲似蒼茫，韶雲神情恍惚，如受到天大的打擊，口中喃喃不斷。

「韶雲．．．」不忍，卻又無能為力。一顆心，只能容納一個人。

忽然，韶雲掐緊他的雙臂，狂吼，「為什麼、為什麼你愛得人不是我！？」心痛難抑。

「抱歉。」此刻，道歉顯然是多餘。但，這也是此刻他唯一能說的。

「別說抱歉。」摀住他的嘴，他不需要同情。接受同情，只會讓自己成為弱者。還未到認輸的地步，他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。

至少，目前只是佾雲一人的問題。這份情，曲雲未必能接受。

「離開雲門，你對曲雲說了嗎？」只見佾雲搖了搖頭。

背過身，一抹笑揚起，很輕，幾近是淺得不可察覺的笑紋。「我來替你轉達。」

「你也不想當面騙他。」回望。

是佾雲無聲的默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