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亡、三十九
  
  
  
  少年離開了傷者的住處,卻在回程的途中,被人半途攔路。
  
  
  
  光天化日,攔路者除了來意不善,更是殺氣騰騰,大有絕不放少年好過的意味。少年不禁有絲蒼白了臉,但其實細看少年的眉眼,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  
  「素續緣──」十足不客氣的語調,在指名道姓後,隨即霹靂啪啦而來,「你很有種嘛!竟然出走風流快活也沒通知一聲,害得本少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四處打聽你的消息,差點搞得自己『家破人亡』、『妻離子散』,險些被人休掉──」
  
  惡狠狠的揪起少年的領口,攔路者口吻更是粗暴的求償著,「你說,你該怎麼賠償我這段時間,因你而差點玩完的精神損失──」
  
  少年只是睜著眼望著他,帶點笑意的無辜,沒三秒,攔路者就像完全沒輒似的挫敗的立刻放開了少年,低咒幾句。「可惡,每次都來給我裝無辜這一招,偏偏我又被這招吃的死死的!」
  
  「真是天殺的該死──」抵著額頭,大聲嚷嚷的啐了一句。攔路者這才又抬眼瞪著少年,逼問起來,「說!這段時間到哪去快活了?竟然到現在才回來,回來也就算了,竟然還是透過莫召奴才知道你住在這鬼地方。」
  
  對於少年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,攔路者感到萬分的不是滋味,怎麼說,他都是少年的死黨兼麻吉,少年再怎麼對誰不辭而別,也萬萬不能對他這麼做。
  
  少年只是淡淡的一笑,什麼也沒說,驀然抱住了攔路者。沒料到少年會突然使出這一招,攔路者當下像是被定住了身,過了好半晌,才沒好氣的推開少年,「別以為一個擁抱,我就會原諒你的不告而別。」
  
  少年還是笑,卻微微透著苦澀,望著攔路者,輕輕的說了,「我很想你們…」在那未來,日日夜夜,都是種痛苦的思念。
  
  或許是少年的語氣引發了什麼,攔路者突然靜了下來。他想起了曾經的一次,少年反常的讓人心痛。就連他們的靠近,都痛苦的成了一種折磨。
  
  想起那時候的少年,攔路者不由悶悶的說了。「算了,回來就好。」
  
  望著攔路者的釋懷,少年不由輕輕喊了聲,「子商。」
  
  「嗯?」攔路者等著少年說。
  
  少年卻無聲的僅是注視著他,過了半晌,才緩緩搖了頭,「沒什麼。」
  
  「呿──」自然,又引來攔路者的沒好氣。
  
  少年看著,不禁淡淡的笑開了。
  
  
  
  那是一句,只想藏在心底的感謝。
  『能認識你真好…』
  
  
  
  少年走在回家的路程,和著久違的好友一起。
  
  
  
  一向和著好友形影不離的情人,今卻反常的不見人影,少年不由起了納悶,「白衣劍少呢?」卻見好友開始嘆起氣,一副無精打采、愁雲慘霧的模樣。
  
  「難不成你剛說得『家破人亡』、『妻離子散』,不是說笑的?」少年不由瞪大了眼,老早習慣了好友言談間的誇大,不料這次卻不是說假的。
  
  「唉、唉…」又嘆了兩聲,少年的好友才斜睨了少年一眼,又是一臉沒好氣的悶悶說道,「還不都是你害的…」
  
  聽著好友這麼說,少年自當是不解的關心了起來,「你和白衣劍少怎麼了?」
  
  「要不是你,我怎會被白衣狠狠的……」像是回想起什麼,少年的好友臉突然紅了起來,萬分尷尬的硬是說不出下一句話。
  
  「狠狠的?」少年自然是聽不懂,這話才說一半的意思。
  
  「欸,就是…」少年的好友吞吐了半晌,才挑了個聽起來較『平常』的字句,「被『修理』了一頓。」
  
  「他打你?」少年是知道好友的劍藝早已承襲其師的真傳,可少年好友的情人也不遑多讓,以其風之痕的冷靜、快意聞名武林。
  
  倘若兩人真打起來,戰成兩敗俱傷勢必難免。只是瞧著好友的神情,卻又不像是這麼回事。
  
  「唉,我還寧願他打我,也不要他……」少年的好友這會說著說著,卻已耳根熟透的燙紅成一片。
  
  「嗯?」難不成…?少年的心思向來就細膩善感,這會倒是隱隱猜出了好友難以啟齒的可能原因。
  
  「嘖,別提了,想到那一次,我差點沒被折騰死…啊、啊啊──」本來不打算漏口風的少年好友,這會一個篤定不說,下意識的放鬆心情下,倒是不打自招露陷了。
  
  瞧著少年聽了,一臉心知肚明的表情,少年的好友這回真是糗大了。張著嘴支支吾吾了半晌,這才雙手一攤,招了。
  
  「沒想到你也有讓白衣劍少吃得死死的一天…」少年雖明白了,卻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。
  
  「要不是你,白衣也不會這對我!」對應少年的匪夷所思,少年的好友反而一臉欲哭無淚,「我作夢都沒想過白衣吃起醋來竟是比女人還來的恐怖上百倍…」
  
  當時少年的好友,可是一時不查,硬喝了好幾罈被放了軟身散的女兒紅,才因此被自己的情人逮到一吐悶氣的機會,狠狠的藉機修理了他,足足折磨、折騰的他連續好幾日下不了身,一個小小翻身動作,都會痛到他咬牙咧齒。
  
  想起當時,自己的情人在床上的狠勁,那連連逼供的無情模樣,少年的好友不禁臉色就是一陣發白。那種下身被狠狠侵犯,耳邊又被冷冷質問、誤解的滋味,少年的好友可真是受不了再來一次了。
  
  「這麼說,白衣劍少的氣應該是消了啊。」但卻見少年的好友卻還是一臉的鬱悶。
  
  「所以我從一開始不就說都是因為你嘛!要不是你不告而別,我又怎會天天外出找你,找到讓白衣以為我和你有一腿,就連現在都還不能諒解我一能下床就又外出找你的行蹤。」少年的好友說完不禁更為哀怨。
  
  說到底,還是少年的好友重情重義的個性害慘了他,就是無法丟下朋友而不管。少年自然曉得,卻忍不住罵了起來,「笨蛋…真是個笨蛋…」
  
  「真是的,都為你犧牲到這種程度了,你還罵我笨…」少年的好友不禁賭氣的更自暴自棄,「對啦,我就是笨,誰叫我就是分不出友情與愛情在我心中的份量,不管是哪一個,對我來說都很重要。」
  
  少年不禁搖了頭,嘆了息,輕輕的一句,卻是語帶雙關的說著好友情人當時的想法,「男人吃起醋來通常都是沒有理智可言,不論是多麼冷靜或是淡漠的人啊…」
  
  因為,少年也有過相同的親身經驗啊…
  
  也曾狠狠的──修理過一名王者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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