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亡、四
  
  
  
  那時候的他們啊──
  
  
  
  太過令人悲傷的感受,就連睡夢中也不得安穩,忘了有多久,他不曾真正的入眠。時時刻刻,他總是警戒著,從沒有片刻歇息的時候。
  
  幽幽的,他張了眼,一如初醒時,仍身在還未敗亡的現在。當時夢裡的人都死了,而現在,活生生的現實就擺在他眼前。
  
  這裡、不是三十年後的未來。
  
  少年冷了一身汗,徐徐轉醒,入眼一見的是自昏迷後就不曾離開的友人。
  
  「好點了嗎?」有著痞性的黑髮友人,有別於前一回的追問,頭一次小心翼翼的探問,就怕少年的激烈又再一次突如其來。
  
  「我沒事。」少年淡淡的應了句,就像是不願再把話題停留在自己身上,轉而問起了黑髮友人的情人,「白衣劍少呢?」
  
  「去準備些吃的。」黑髮友人答得簡潔。
  
  可少年卻已非昔日的少年,歷經三十年的磨練,察言觀色的本領已臻極致,因而黑髮友人眼底掠過一抹心虛,自是旁人不及的一目瞭然。
  
  太清楚黑髮友人重情重義,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個性,所以才會在那時候作出了那樣的舉動。
  
  
  
  『答應我,一定要活下去,連同我和白衣的份---』
  『你在說什麼,要走一起走---』
  『沒有時間了!我和白衣斷後,你快走---』
  『哈哈哈哈---』
  『不行、來不及了!續緣,對不起---』
  
  那一夜,腥風血雨的一晚。
  他被洛子商點了穴,被迫藏在預先挖好躲藏的泥洞裡,動彈不得。
  因而,泥表上的一切殘虐,在那一夜分外清楚的刺耳。
  
  
  
  他不要再回想。
  
  
  
  「續緣?」望著少年又像是陷入恍惚的狀態,黑髮友人的神色不禁透著一抹憂。
  
  「我要離開、要離開…」就像承襲未來的罪,愧疚彌補的想要償還如今存在的現實,遊走與未來和過去的虛實,少年的神智越漸恍惚。
  
  「你要上哪?」少年的精神狀態極度不穩的讓黑髮友人不禁眉心緊蹙,扳過少年的身,想盡量控制脾氣揚起的衝動,還是被少年的沈默給激得發作,不由破口大罵,「你到底怎麼了?難道你信不過我,有什麼痛苦為什麼不能對我說?我就這麼讓你覺得不可靠!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的朋友?」
  
  黑髮友人的怒喚回少年的心神,望著黑髮友人的氣憤,不過是出自於對他的憂心如焚,少年不由流下淚來。
  
  「你、怎哭了?」黑髮友人簡直是被嚇到了。從認識到現在,他也不知道罵過少年幾次,卻從沒把少年真正罵哭過。
  
  瞧著少年的淚水像關不住似的泉湧不停,黑髮友人幾乎是難受的連聲道歉起來,「對不起嘛,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大聲,哎、還不是你都不肯對我說心事,我才會…好啦!是我不對,你別哭了行不行?」
  
  少年哽咽的搖頭否決了黑髮友人的道歉,「不要跟我說對不起…」
  
  「啊?」
  「對不起你的人是我…」
  
  該說對不起的人,是我……。
  
  
  
  他在黑暗中,不見光的絕望,聽到了極為刺耳的笑聲。
  
  
  
  『哈哈哈哈---素續緣可逮到你了---』強大的邪氣籠罩。
  『嗜血族之首,你納命來吧---』洛子商翻手一劍。
  
  卻是撲了空,教西蒙擒了住,看清了臉,
  『咦、不是啊---真可惜了這頭黑髮---』
  
  『放開我---』
  『西蒙殿下,抓到他的同夥了---』
  嗜血族人抓來已是血跡斑斑、滿身傷痕的白衣。
  
  『啊、白衣---』
  『西蒙殿下,該怎麼處理?』
  
  瞧著同樣黑髮的洛子商,西蒙浮起了一抹殘虐的詭異笑容。
  『呵呵、來場有趣的餘興節目吧--』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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