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亡、十四
  
  
  
  結束了,曾苦苦撐熬懷著希望的等待。
  
  
  
  他將希望讓聖行者帶回,灑下防範的種子,斷阻了通往滅絕的未來,過去、現在的演變,都將不再與他有所牽連。
  
  然而,這也成了一種放逐。
  
  他將自己丟棄在滅絕的世界,從此卸下了與過去的瓜葛,成了真正一個人的孤伶。於是,他再度踏進長久以來造成他身心俱疲的墳場。
  
  這一次、他期待永遠的解脫。
  
  
  
  血紅的月圓,冉起高掛。
  隸屬於黑夜的使者,開始叫囂紛飛。
  
  噠、噠、噠──
  闍城的馬車聲揚起,伴著這回琴音奏起凱旋的樂曲。
  月夜下,闍城的皇者冷著一雙眸光,透露勢在必得的決心。
  
  
  
  一個人的三十年,都花在逃亡的時間。這無疑是種浪費。
  
  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於逃亡,交付希望的開始,素續緣也將自己的生死置之於腦後。因此,素續緣開始做起了這三十年,他一直想做,但卻總是礙於逃亡而放棄的事情。
  
  所以,當闍皇西蒙追蹤氣息來到墳場時,不免為眼前上演的一幕,感到錯愕。好奇著眼前所見的一幕,西蒙暗暗將手下遣退,靜靜的觀察起素續緣汲汲營營的事情。
  
  仔細的看著,西蒙不禁越來越起疑。
  
  他像是割草,但又不是漫無目的隨意,範圍是鎖在墓塚的四周,一墓接著一墓,之後,他又提著一桶水,扭乾一塊布,好似慢工出細活,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各墓塚。
  
  最後,他在每座墳前,上了一炷香。
  
  這時,西蒙才終於明白,素續緣在他眼中這一連串意謂不明的舉動,不過是在──掃墓。
  
  弄懂的同時,一種沒來由、無端發笑的情緒,也不禁悄悄襲捲西蒙的嘴角。有生以來,對一個人的行為產生高度興趣。
  
  西蒙不禁好整以暇的持續觀察下去,內心隱約期待素續緣接下來又將會做什麼,完全毫無察覺此刻自己的心態,幾乎已快構成偷窺的心理。
  
  彷彿沒察覺有人暗中偷窺,素續緣在各座墳前上完香後,便又走到一方墓塚,安靜無聲的跪了下來。
  
  這座墓,乍看與其他墓塚皆同,然、卻獨獨只得素續緣的青睞。西蒙不由納悶,看向墓塚前刻上的人名,只見紅色字跡刻印著:『素.還.真』三字,一時間,心中多少明白了素續緣的情有獨鍾。
  
  只是當西蒙沈浸在自己的認知時,卻發現了素續緣不尋常的舉動。
  
  他開始在墳前輕解羅衫,上身敞開裸露的雪白,一時教西蒙不由暗暗倒抽口氣,深沈的慾望隨著素續緣不意間展露的風情,逐漸沸騰起來。
  
  當慾望逐漸凌駕於理智時,西蒙正欲行動,卻教素續緣一個舉動愣得止住了行蹤的暴露。
  
  
  
  他將自己的身,刺了青。
  指尖處描繪、張豔著一朵血蓮──
  就在裸白的胸前。
  
  他將自己的心,烙了印。
  以永難抹滅的方式,將自己獻給已逝的人。
  
  
  
  悖德的情感,西蒙並不陌生,從禔摩對他流露的佔有與愛欲,不難窺視一二,只是他萬萬想不到,長年追逐的獵物,竟也是身懷禁忌的傾慕。
  
  西蒙不禁開始回想。
  
  或許在當時邪之子的事件,隱約瞧得出端倪。
  
  
  
  那是第一次啊,造成素續緣全面失控。
  進而牽引起他的目光,開始日後不由自主的追逐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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