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亡、十一
  
  
  
  他拼命的哭喊著,試圖想挽回著,無奈悲劇是到了終點。
  
  
  
  如火朱雀,在烈焰中,焚燒殆盡。
  於是,他抱著焦灼的屍體,在墳前哭得肝腸寸斷。
  
  
  
  總是這樣不斷的想起。回憶的痛苦,卻是令人哭笑不得的存在於過去而產生。比起生於未來的東躲西藏,身在現在的過去卻只能回想的少年,究竟還有什麼理由存在?
  
  只是又一次感受死別的痛。這裡,終究不屬於少年活著的年代。時空在動盪,少年即使存在,卻也沒有權限來改變。
  
  微微閤上了眼,少年不忍再看,更不願再回想。
  
  「續緣…」來人是疑惑的,少年的神態、少年的舉止,都跟來人印象中的少年有著些許的不同,來人想明白,卻是不知該從何問起。
  
  看著來人的疑惑,少年仍是明白,只是卻說不得了。「四叔,續緣累了。」
  
  言下之意的逐客令,來人是知曉的,心思一個打轉,或許少年的心事該由少年心念之人來解,遂也順其意,開口離去,「好生休息,四…叔就不打擾了。」
  
  只是順勢應了少年的稱謂時,來人卻微微覺得有些困窘,好似說不慣又或是對少年突來的親暱,感到有片刻的不解及奇異。
  
  再一次望向閤上雙眼的少年,來人竟覺有絲心悸,不由加快步伐踏出門,決意解開少年產生變化的原因。
  
  
  
  這是過去的他,曾經做過的一個夢。
  夢裡,他被一片花海圍繞,鼻間充斥的盡是蓮花香氣。
  因而,在夢裡也沈淪了。
  
  
  
  過去在過去,很久遠的之前,他曾對這個人使壞。當他是天下第一時,他對這個人的厭惡是強烈的,因此即使這個人是出於近鄉情怯而對他不由嚴厲多於關愛,他仍舊分辨不出其中的差微。
  
  以致於在多年以後,他在這個人的面前,才開始變得溫馴,更甚是百依百順的完美詮釋著父慈子孝,也是到這個時候,他才認清自己對這個人的感覺。
  
  不過就是,在.乎。
  
  因為在乎可以改變自己,甚至是委屈自己,變得不再是自己。又因為在乎所以才學得壓抑,就怕去傷害,卻又太過想得到注目,因此矛盾了行為,混亂了思緒,而越來越無法認真的作自己。
  
  於是漸漸的迷失自我,沈淪於一片花海,耽溺於蓮香的片片柔情。
  
  
  
  少年在夜間展開了行動。在來人離去後不久,少年便選擇了不告而別。
  
  不告而別的原因有許多種,而少年的原因正是最無奈的一種。說不得、見不得,在這仍屬於幸福時代的過去,少年的存在是不可為的。
  
  自始自終少年能扮演的就僅僅只能是過客的角色,即便少年仍處於在自己人生的軌道上,可在這個時空,少年便是莫須有的,更甚是不該真實的存在。
  
  人,終究只有一次過去。少年畢竟不是上帝,自是無法厚愛自己,更不能剝奪現在屬於過去的幸福。
  
  所以,少年決定走,卻在踏出屋外的下一刻,聞到了太過熟悉的氣味,似有若無的,教少年幾近要停了心跳。
  
  少年趕忙的將自己藏了住,躲在暗處的一角,心臟隨著香氣的靠近而越趨激進的脈動,怦怦、怦怦,少年緊緊按著心口,指尖微微的抖著、顫著,掙扎著自己的去留。
  
  即使是在這一刻,少年的理智仍是告訴著自己,不能見。
  
  可長年來唯一的希冀,就是盼能再見這個人一面,明明知道這在未來早已是空談、妄想,可少年卻是日夜懷抱著這不可能的希望,傻傻的將這永遠不可能再見的心願,深深的埋在心底。
  
  少年終究還是無法背叛自己,矛盾的情感渴求著小小的心願達成,就這麼一眼、只要一眼。即使這麼做,只不過是令自己陷入更為痛苦的深淵。
  
  可少年還是想……就這麼遠遠的,只要能看上一眼。
  
  因而當這個人放聲嘶喊著少年,少年已是哭紅了雙眼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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