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亡、二十二
  
  
  
  他笑了,『我原諒你…』
  淚卻緩緩流下,『但卻無法原諒我自己…』
  
  在初秋的微晨,他環抱著僵冷的屍體,承受彼此的死別。
  
  
  
  在這末世,他僅存的希望…
  滅了。
  於是,他開始徹底的…
  自我毀滅。
  
  
  
  他輕輕的出聲,「劍子、劍子…汝該起床囉…」
  人兒沒有反應。
  他不由帶點寵溺的笑,「汝再不起來,就別怪吾使手段喔…」
  人兒依舊沈眠。
  
  他不禁搖頭,像拿他沒輒的輕輕吻上了他。那是極為溫柔繾綣的一吻,似是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珍愛至極的寶貝。他開始用唇描繪著他的輪廓,興起的磨蹭著屬於他的一切氣息,卻在付諸行動的瞬間,察覺了異樣。
  
  他的眼,閉著死沉,他的唇,透著冷涼。他忽然變了神色,陰狠的像是絕不容許玩笑的存在,逐一探索,卻在感受他的心臟、氣息,停止了跳動與呼吸的一剎,彷彿遭人洩恨的摑了一掌,痛皺了一張臉。
  
  宛若跌入了萬丈深谷,他一再一再地確認,卻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傳回令他崩潰的事實。他忽然淒厲的嘶吼起來,「劍子──」探觸行為隨即瘋狂一變。
  
  好似迫不及待,他深深進入了他,以蠻橫粗暴的方式,毫無節制的侵略對待,當感受溫熱的血液自交合處泊泊流淌,他不禁笑咧了嘴,露出利牙狠狠朝著頸脈啃噬──
  
  
  
  他一直強暴著屍身,就在第六夜過後,他湧起了殺人的衝動。
  
  
  
  這是第六個夜晚,卻一直不見龍宿對外採取任何動作,素續緣不禁暗暗擔憂起劍子的安危。處於假死狀態中,雖無法對外在的動靜作出反應,卻不代表將完全毫無知覺,倘若受到過度的暴力傷害,仍會弄假成真而致死。
  
  擔心龍宿這六天下來,不知是怎樣對待假死狀態下的劍子,素續緣決定潛入龍宿的寢房,察看劍子的情況。只是說來容易,行動卻太過困難,要再不驚動龍宿的情形下,接近劍子並觀察,幾乎可說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。
  
  若是不能將龍宿引開,這決定也不過徒然。他該怎麼做呢?一時,陷入思考的素續緣,渾然不覺西蒙的靠近。
  
  是幽幽的凝視他良久,再見他眉間的折痕越趨明顯,西蒙不禁伸出一指,指尖輕觸折痕所在。
  
  猛然,一點冰涼的觸感襲上,驚回素續緣的出神,一個抬眼卻見西蒙的身影竟是離得與他這般近。那幾乎像極了一個擁抱的距離,素續緣不禁下意識的退後,緘默以對。
  
  過於有心的退離,是立即的讓西蒙瞭然於心,不禁失笑任著掏出的心疼依舊停佇在半空,視線是停留半晌後,才緩緩的將心疼隱沒於唇下,隱約的一記晦澀淡逸。
  
  隨後,抬手輕抹帽緣,西蒙像是不經意的淡淡提道,「今夜應教父之約,我將偕同龍宿至血堡赴約。」
  
  聞言,素續緣不免一怔,頓時感到一陣疑惑。為何是選在這個時候?這時間點上的巧合太過詭異,莫非西蒙知道了些什麼?
  
  望著素續緣的懷疑不解,西蒙的語氣不變,但卻是意有所指的令人更為無解,「你的自由只存在於闍城,在闍城範圍內,你的去向誰都無權過問。」
  
  西蒙不曾限定他在闍城內的自由,而今更給了他任意進出闍城各處的權限。他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…?素續緣不由迷惘了起來,怔怔的望著西蒙,眼底流洩的困惑,卻是惹來他孤寂的一笑。
  
  西蒙不再言語,袖袍一舞,披風翻揚,轉身消逝在月夜下的迴廊。
  
  
  
  第七個夜晚,叛龍再度為愛痴狂。
  
  
  
  他睜著眼,幾乎要紅透了眼眶,皎潔月下映顯的一幕,太過腥紅,他忍不住反了胃吐了起來。
  
  血腥的氣味蔓延,入目的一切皆成了一幕悽豔。雪白的人影橫躺在赤流中,紅了一頭銀白,也紅了一身無瑕。斑斑愛欲沾染的痕跡,竟是成了利牙下的啃噬,鮮血是唯一的發洩渲染,在處處可見的牙洞內潺潺流淌。
  
  一再暴虐的洩慾下,下體幾近被蹂躪摧殘的不辨原形,大量的出血混合著濁白的體液,乾涸黏附於大腿內側,數量是多教人不知該從何清理。
  
  素續緣望著他一手所導的戲,難掩目睹慘狀後的衝擊,他忽而軟了腿,掏出懷中的藥瓶,跪在劍子橫躺的床前,拼命的想做些什麼,卻是什麼也做不了,一雙手顫抖的厲害。
  
  「前輩…前輩…」他是含著哭音的喊喚,心上的愧疚與自責,幾乎讓他後悔的要劍子與他一同合演。
  
  他就這樣的一直握緊著藥瓶,跪著懺悔自己一手主導的錯,直到月色的皎潔教龍形的影遮掩了去……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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