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亡、二十三
  
  
  他成了魔。
  
  月影下的龍形逐漸猙獰,張揚著五爪逐步靠近…
  就在這第七個夜晚,失了最後的人性。
  
  
  
  「匡啷」一聲。他聽到了清脆的玻璃瓶碎聲。
  在這個嗜血的紅月,人魔已悄然甦醒。
  一步一步,失去理智的殺人。
  
  
  
  他看到了一個人,跪倒在他的床前。
  
  長髮及腰的夜色,遮掩了他的輪廓,有一絲朦朧的美感,他忽然覺得他像極了一個人,在這成魔的夜,他想起久遠以前的一樁愛戀。
  
  那時有位拜入他門下的少年,純真無瑕的性情,一雙清澈的大眼總是透著不知塵世污濁的天真。每每遇上他時,便是畢恭畢敬的滿懷傾慕及仰望。
  
  當時,他就能預言少年將會是他日後最為得力的手下。因此,他開始有意的栽培少年,甚至是破例擢拔重用他,此舉自是引來旗下門人的不滿,因而謠言四起,不少蜚短流長中傷著少年。
  
  只是少年始終不曾向他抱怨,甚至在他面前,依舊仍如最初的心態,看著這樣的少年,他不禁起了憐惜,更為了少年,採取了破天荒的作法,他讓少年成了他的情人,以絕對的真實杜絕了謠言的聳動性。
  
  少年溫馴的接受他所為的安排,即使他日夜周旋在不同風情的情人之間,少年也仍是不曾有怨言,或許從這一刻起,少年對他的仰慕已轉為無言的傾心,然而他卻始終未曾發覺。
  
  之後,這樁愛戀的演變越演越烈。在他得知唯獨在意的知交,近日流連在一處問俠峰,甚至在與自己的談話,也三句不離問俠峰的主人,他便派少年前去問俠峰,假問俠之名,探對方的底。
  
  少年這一去,卻演變出意料之外的結果,問俠峰的主人竟愛上了少年,頓時衍生成一道四角習題,徘徊在少年與知交之間的抉擇,使他最後還是放棄了少年的傾心,徹底利用少年牽制住問俠峰的主人。
  
  當問俠峰的主人發狂誤殺少年之後,他親自帶回了少年的遺體,從少年的身上看到了少年一直隨身佩帶著一串珠飾,那是當時他宣示著少年為他情人時所贈,少年卻至死都未曾捨棄過它。
  
  纏綿於床蒂之時,少年曾淚眼朦朧的對他喃喃祈求,『如果這是夢,我想這一生都是龍首的情人…』
  
  只是夢醒後的現實,總是殘酷,少年最終仍是夢碎。
  
  
  
  憶起的前塵往事,龍宿不禁恍了心神,不由自主的將眼前的素續緣與當時的少年結合,曾是深埋於過往的愧,在這七日精神折磨的逼壓下,終於一發不可收拾,釀成極端的瘋狂。
  
  「桐文、劍子…」往昔的抉擇,再次浮現,龍宿瘋了面容,喃喃不斷的處於精神錯亂的極度邊緣。
  
  驚覺身後的細微呢喃,素續緣下意識的回頭,卻是直接引來龍宿的反撲。
  
  當昔日相似的容貌,再次活生生的映顯於眼前,龍宿幾乎無法克制內心的澎湃,一個箭步就將人拉起,蠻橫的抵在牆上。
  
  「啊…!?」是驚又是慌,龍宿的眼神偏執的不尋常,教人為之一悚的戰慄。
  
  「汝是吾的,這一生…」恍惚的神態,迷茫的喟嘆,龍宿輕撫著素續緣的頰旁,「…桐文。」是那樣的溫柔繾綣,彷彿失而復得般萬分珍惜。
  
  然而,素續緣卻是難掩一身的毛骨悚然,在龍宿情難自禁,情勢逐漸脫軌之際,素續緣開始奮力的掙扎起來,「我、不是──」
  
  激烈的肢體衝突,刺激了龍宿體內的暴虐,情慾高漲之下更是不容拒絕,「汝知道吾一向喜愛的汝的溫馴…」
  
  「唔…嗚…」呼吸被強硬阻絕,雙腕被緊緊箝制於牆,上身穿戴的衣物更是遭到慘烈的撕裂,強行被逼迫身下的開合,素續緣痛苦的只覺一陣氣血翻騰,再也握不住手中的藥瓶。
  
  下一秒,一聲清脆玻璃瓶碎聲響起。「匡啷──」
  
  如一聲咒音,牽引著龍宿的視線……
  
  戲逐漸步入尾聲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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