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雲變色驚雨電【四】
兄弟常說他很沈默,寡言的一天過去也不曾聽自己吭半聲。其實,他不過是懶得開口說話罷了。
說話太費力,他已習慣當名聽眾。偶而藉由聆聽,他可以敏銳地感覺兄弟的喜怒哀樂、愛恨噌癡。不過,他很少發表意見,所以兄弟常以為他孤僻成性,漸漸的,能忍受他不愛說話的兄弟,由三人慢慢的變成一人。
無聊時,想聽聽話,他就來無夢樓。就像現在---
他又一個人悶得慌的來到無夢樓。
為什麼每次無聊時,總會來到無夢樓?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曾想過。
大概是
也許,他是想念他的聲音,才常來無夢樓吧。聽他說話,只需維持一貫的沈默,偶而沈吟幾聲,就能使話題繼續延續,無需皺眉的聽著
瀟瀟佇立樓外,久等不見半花容出門相迎,也無不耐與離去的念頭,心想半花容大概是有事外出,過會就會回來了吧,沒有理會半花容外出時間的長短,依舊等著、候著。
咑、咑,幾滴預警的雨滴落下。大雨傾盆的前兆,瀟瀟心想著,卻沒有躲避舉動,而後,任著傾盆的雨,淅瀝淅瀝地淋濕一身。
他在等,等著半花容的回歸,卻等啊等,等來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,稍來烙印他一生刻骨銘心的愛戀。
「瀟瀟---」一直等待著聲音,如往常不疾不徐,依舊溫溫潤潤的響起,伴隨著往昔他從不曾發現的欣喜。
他知道,半花容回來了。但,為什麼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凝視著他身後如霜的身影?絕色麗容,不足以令他目光眷戀不已,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,讓他不由得屏氣凝神,連漠然也無法維持的面露驚豔神色?
「讓你久等了,我們---」
沒察覺半花容的聲音頓了、止了,平時唇間似有若無的笑意,淡了、退了,甚至緊緊地抿著,不發一語的淒厲。
雨,驟然,停了。
失了淅瀝的雨聲,點綴沈悶的天際,大地回歸初始的寂靜。
這時,銀鈴笑聲,倏然響起,劃破令人窒礙的無聲。
瀟瀟只見白如霜笑了。
他有預感---
這樣的笑聲,在日後,將是他深深迷戀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