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情難續【三十一】

《一人三化》

巧遇，來得突然，讓人措手不及的相望……

就在邪能境外，趕來救素續緣的人全碰頭了。素還真、臥雲、悅蘭芳，三個人、六雙眼，交會的情緒綻放是驚、是怒，也是愧。

「悅蘭芳！」一聲忿喊，是憤恨、更是指責，雲般的人影昔日的任性悠遊不見，餘下的是滿心的怒容，只想狠狠痛揍眼前人的衝動。

再從莫召奴口中得知悅蘭芳竟以素還真的面貌，這般欺侮續緣後，臥雲就恨不得想將悅蘭芳大卸八塊，只是這傢伙逃得快，莫召奴又一副打死不肯說出他下落的自責樣，氣得他只好像個無頭蒼蠅四處找尋悅蘭芳的行蹤，卻忘了在當時他最該做的應該是先尋回續緣，以致於讓續緣淪落到現在這般悽慘的下場，說到底他也難辭其咎，所幸他還有彌補的機會，這次他定要盡他全力保護續緣！

可在這之前，他要是不替續緣痛揍悅蘭芳一頓，也枉了他當續緣乾爹的一片心！只是臥雲還未行動，就見悅蘭芳冷不防被人一掌打飛出去。

追溯這道掌氣來源，臥雲這才發覺到素還真的存在，正想開口招呼，卻在對上他的眼神後，感受到一股無以名之的戰慄，臥雲不禁倒抽了口氣。

饒是見過他怒火的自己，卻也不曾一次像現在這樣，讓他如此心驚膽戰、毛骨悚然外加頭皮發麻到全身抖擻的地步，看來白蓮這小子必是知情了，現在他得祈禱悅蘭芳的命夠硬，否則還輪不到他出手，鐵定被白蓮這小子給整死了…

突如其來被贊一掌，沒有防備的悅蘭芳，猛地摔飛出去，落地之前只覺一股巨大的怒氣壓迫，沈重的令他幾近氣竭，翻騰的血氣更是紊亂的教他難以控制的嘔紅。

血，滴咑，點點滑落，殘留嘴角，悅蘭芳頭未抬，卻也心知來人的身份，那淡淡的清雅蓮香，宛若身份的證明，更教他這個替身又妒又羨，卻也痛苦自責。

不反抗，靜默的再承受素還真接下更雷霆萬鈞的一掌，這是他該還的，也是他欠下的，縱然今日命喪，也不過是還清他對他們的債。

悅蘭芳閉眼承受，不閃不躲認命地讓掌氣襲來，可卻沒料到宏大的掌氣，竟在觸上他的一刻硬生生轉成一記拳，轟然擊上。

剎那的痛楚，扭曲了悅蘭芳的容顏，卻也痛震了素還真的心脈，一拳兩傷，是故意更是有心……

沒料到他會再緊要關頭的一刻，懸崖勒馬收回掌氣，可當時的氣勁即使收回定會傷到己身，聰慧如他必也明白，只是明知卻又如此，莫非他是故意的……

素還真意料外一招，倒讓臥雲吃了驚，轉念一想，隨即明白他的心意，上前扶持時，竟是拿他沒輒的唸道，「你啊…想自我懲罰也用不著來這招吧！要是一個收回不當，傷可不輕！」

「哈…」聞言，卻見素還真只是淡淡一笑，笑聲的苦澀，是對續緣濃的化不開的內疚與心痛，「這傷，還不及續緣的十分之一…」

一開始，雖是悅蘭芳傷了續緣，可自始自終，倘若不是為了自己，續緣也不會走上絕路，更不會將自己逼到這種地步，若不是他……說到底，他才是害了續緣的罪魁禍首！

無法忘卻，在擁抱他時，那顫抖不停的身子；難以忽視，在望著他時，那慘澹淒楚的憔悴；清楚意識，在說愛他時，那痛苦壓抑的放棄……

戀得太深、情放太重，都是愛的致命，讓人直往極端走、直上絕路跳……

沈上眼，「既然一開始是因素還真而起，那麼最後……」目光掃向悅蘭芳，「也由『素還真』來結束……」

淡漠的，詭譎一笑，指尖輕起，「一、」點中悅蘭芳，「二、」數上臥雲，「三…」指回自己，素還真幽幽說，「恰巧三個人……」

那麼，就來個一人三化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