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情轉成空【十】

《心死》
　　
　　當意識、視線都在重見光明的一刻，素續緣也在同時間聽到一種聲音，那聲音就像是肉體交合碰撞而生的淫靡之音，極端讓人臉紅心跳該是非禮勿聽。
　　
　　只是非禮勿聽還不及施行，非禮勿視也早已不及，當視線對上眼前一幕極為煽情挑逗的火辣春宮戲，素續緣只覺有一塊落石狠狠的、狠狠的朝他心頭擊落，他是痛的發不出聲、疼的止不住血。
　　
　　那樣的放浪，高聲吶喊著貪歡，毫不扭捏的情慾表態，彷若身陷在極致享樂的天堂，這樣的素還真，是素續緣從未見過，因前所未聞，以致於當親眼目睹、親耳聽明，一種名為恨的情緒，似乎在這一刻也更深。
　　
　　只是連恨都快不足以形容素續緣此刻像是心被挖空，空蕩蕩的連恨這個字眼都將近被虛無給吞噬，漫天無邊的黑闇襲捲，是痛心、還是絕望？似乎在很早以前就該學會的麻木，為何在此時卻是派不上用場，連一丁點讓他漠視那痛在心中蔓延的決心也無…
　　
　　好恨、好恨，那說不出口的恨意，卻隱隱牽動心中那無以名之的失落悵然，無法言明那一層更深更深由另一種情感作基礎的複雜感受，以致在面對這一幕時，產生隱隱作嘔之感，更甚之是厭惡、唾棄，無法原諒的憤恨與輕蔑。
　　
　　素續緣只覺得自己的胃就像是要被擣碎般，難受的讓他不禁開始乾嘔起來。
　　
　　只聽一陣嘔聲響起，原是沈溺於性愛的兩人中的一人慢慢的回神過來，魅豔神情逐漸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清俊又冷淡的麗顏，就像是在一團混亂意識中奮力找尋出路，當素還真意識越漸清醒時，身下所感受的衝擊卻是加倍在加倍的欲讓他再次墜入沈淪。
　　
　　猛然感受的疼，是疼的足以讓人發狂，不因他的清醒而有所減退，反倒更有加遽的傾向，素還真只覺一陣天旋地轉，幾乎是失了力量，抵抗不了下身一次又一次遭人恣意的侵犯。
　　
　　在一片晃動的模糊中，原是迷濛的視線就在對上牆角一處的身影時，倏然睜大，那樣的認知就像是受不了的驚與慌，一種莫名的恐懼，在越漸清醒認知中逐漸發酵，無法忍受，素還真因而開始強烈反抗起在自己身上肆虐的四無君。
　　
　　但，素還真的掙扎越遽，所換取的疼痛越烈，四無君毫不鬆手的進逼，意在讓素還真更是進退無路，強迫他再次屈服。
　　
　　「續……啊──」素還真意欲喚起牆角人影的注意，但被看穿的意圖，硬是讓四無君一個狠刺給攔了聲。
　　
　　素還真不死心，欲再出聲卻在迎上素續緣的目光，愣住了聲。
　　
　　那雙眼、那雙眸，所釋放的的訊息、所告知的含意，竟是空洞的讓素還真不禁心冷……就像是視而不見般，他的眼中再也看不見……看不見他的存在……
　　
　　冷是打從心底，他凍得流不出淚，僵得出不了聲，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帶走了他所有的希望，絕望是冰天雪地飄飛而來，當墜下時，他什麼都不是……
　　
　　心……
　　
　　開始慢慢、慢慢……
　　
　　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