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轉成空【五】
《名》
他、不是女人,卻有很女人的名字──雲濤夢筆沐流塵。
第一次和四無君相識時,是他離開不染凡塵,行船於河岸附近。當時,這似女人的名字就是引起一場結識的開端。
這年、那年,同是巧合的一年,同是行船於同一河岸的兩人,相識的契機自也存在這一巧合。
他的住所雖為不染凡塵,可名卻透露他仍心繫紅塵,沐流塵、仍不過是一心沐浴在塵世的波浪的隱者罷了。
可以欺人卻無法自瞞,所以沐流塵每半年總會行船至河岸,為塵世迷惘的人啊,卜上一掛。
這年,沐流塵仍如慣例行船至河岸,只是長年的慣例卻逐漸形成了名氣,雲濤夢筆的名號因卜卦的神算而揚名於河岸。以致於,這年的尋求卜卦的人,比往常更上數倍。
沐流塵不禁蛾眉輕蹙,看著比往年更盛的人潮,不由一嘆,最初的心意似被名氣影響而成了一種變相的利益,望著前來求解的人對自己的侍童離月獻上一份又一份的厚禮,沐流塵打從心底煩厭了起。
「離月,將禮都退回,咱們回去。」拉開幕簾的是一雙白淨無瑕的青蔥素手,完美的比例,彷彿是一雙女人的手,那樣的美麗又似無骨。
沐流塵就這麼不經意的露了一手,搭上又似夢幻的名號,因而被人錯認了性別,也招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「是的,主人。」離月聽言遵從,欲將禮退回給前來求解的眾人時,卻突然有人鬧事了起來。
「嘖,本公子可是千里迢迢慕名前來,只為一見傳說中的雲濤夢筆美人兒,美人怎能不賞臉?好歹露面賠罪以示誠意。」來人一臉不學無術,橫看豎看就是個紈?的公子哥兒,仗著自身有幾兩錢,而命人將沐流塵的行船包圍起來。
「憑你還不配見我家主人!」看著來人的惡形惡狀,離月就難掩氣憤的啐道。
「主子說話,奴才插什麼嘴!」來人一個巴掌就要掃上離月之際,廉後忽生一枝筆迅速的就這麼攔了下來。
「公子請自重。」聲音是柔、是美,聽了就叫人舒服了心神。
「美人啊,橫豎妳是跑不了,今個兒就隨本公子回去,讓本公子好生『照顧』妳。」來人想著這美人的聲音教人酥軟了骨,不由現了一抹淫笑。
「呵。」聞言,沐流塵卻不動氣,反倒輕笑一聲,廉幕一掀,現出廬山面目的剎時,徹底讓在場的人都倒抽了口氣。
如出水芙蓉,美的超塵絕世,卻又難掩魅豔,沐流塵一笑,宛如懾魂,話語再出時,「公子好興致,可沐流塵卻是承受不起啊。」來人仍一副驚豔的狀態。
直愣了好半晌,來人才彷彿大夢初醒,直嚷著要將人帶走,「美、夠美,本公子出娘胎還不曾見過這樣的美人,美人本公子要定你啦!」
來人似惡霸的無賴,仍無讓沐流塵起了心火,反而笑靨是越漸燦爛美麗的勾人奪魄,「可惜,沐流塵卻給不起公子,還請公子識相離開吧。」
「離開,沒得到你本公子怎捨得離開,美人…」來人一個忘情,欺身就要輕薄上沐流塵時,只見沐流塵手握的夢筆微動了下,一個眨眼,筆尖已抵在來人的眉心上。
輕輕一嘆,「唉,痴人說夢最是惹人……」未竟的話語引得沐流塵又笑了,只見笑意噴發的一刻,來人的頭骨竟也在那一瞬碎裂。
殺人不見血,在眾人還不知情的情況下,來人的屍首已是緩緩倒落,在下一刻,沐流塵又笑了,美如三月桃李豔放。
同一時間,一聲冷笑揚起,「好個惹人厭惡。」伴著藍羽飄落,「常言最毒婦人心……」
早在騷動初時,四無君便已行船至附近,眼見沐流塵出手,原先的第一眼驚豔,此時已被另一種感覺取代,「可仍比不上男人的狠毒。」
霎時,只見陣陣白煙,一抹藍影現身。
「女人的名字不過是假象,雲濤夢筆沐流塵……」微微一笑,四無君首次在當時的情況下,伸出了手,「一個值得四無君深交的真男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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