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情轉成空【三十三】

《抉擇》
　　
　　「銀狐──銀狐──」聲聲呼喚，卻是再也喚不回被絕情傷透心、失了智的人影。
　　
　　「鏘鏘、鏘鏘──」震耳欲聾的枷鎖，束縛著行動自由，極力掙扎卻是怎麼也逃脫不開，無能為力的心慌，啃噬著幾近崩潰的恐懼。
　　
　　愛，到底能傷人多深？
　　
　　淚，不禁決堤……
　　
　　＃＃＃
　　
　　佇立在九曜之門前，又一次為殺相同的人而來，只是這次他不會心軟。愛到發狂的偏激，只是恐懼著失去，寧願不顧一切的佔有，也不願美其名的退讓。
　　
　　正當銀狐思索著進入九曜之門的方法時，身後有人悄然來到。
　　
　　狐的聽覺何其敏銳，就算隱藏的再小心，也不敵自然界的掠食者。銀狐沒有回頭，等待著來人的靠近。
　　
　　「知道是我，也不打聲招呼嗎？銀狐，你變冷漠了。」草扇輕拂，臥江子徐徐走來，一派悠閒的模樣，可說出口的話，卻是難掩心緒的變化。
　　
　　「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，有事快說。」依舊冷漠的姿態，不耐的口氣，卻讓臥江子明白銀狐此時正處於心情不佳的狀態。
　　
　　眼見銀狐殺氣騰騰的停佇在九曜門前，加上素續緣次日未歸，臥江子當下更可確定昨夜觀星所測的結果屬實，所幸他已事前作下預防。
　　
　　只是據實已告怕是這隻狐狸脾氣太衝，乾脆拿他消氣，他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，不如探探口風，在作應對。
　　
　　心思一轉，臥江子狀若不經意的詢問，「來九曜之門，目的該是與我相同，銀狐你也有事找素還真嗎？」
　　
　　正苦惱該如何闖入九曜之門，一聽臥江子之言，銀狐不禁順勢應答，「…嗯。」
　　
　　「喔…不妨一同進入吧。」沒有繼續探問，臥江子微微一笑，倒是率先打開九曜之門引領銀狐一道進入。
　　
　　只是進入九曜之門後，銀狐這才發現素還真已不在此地，不由氣惱的怒瞪臥江子，逼問著，「說！你將人藏到哪？」
　　
　　「咦、人不見，臥江子也正覺納悶…」臥江子一臉無辜的神情，看得銀狐心火更起。
　　
　　「臥江子你少裝瘋賣傻，快把人交出來，不然我就殺了你──」很重的威脅，可聽在臥江子的耳裡，卻彷彿是一句戲言。
　　
　　臥江子依舊笑臉以對，八風不動的從容自在，「欸、休氣，易動肝火容易傷身，銀狐你這麼急著找素還真，可不是單純想與他敘舊吧？嗯……我記得某狐跟蓮花的交情好像搭不起來、」
　　
　　只見銀狐青筋直冒，怒聲的硬是截斷臥江子的話，「你只要告訴我人在哪？」
　　
　　「人啊…」只見臥江子狀似思考，銀狐拉直耳朵，卻見下一秒，臥江子聳聳肩，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，客氣虛應道，「銀狐大俠，不是小生不幫忙，而是臥江子也和您一樣都是不知者。」
　　
　　「你真的不知？」銀狐的金眸瞬間轉闇，暴怒的前兆。
　　
　　臥江子見狀，卻似無懼，悠然一笑，仍是搖了頭，「真的。」
　　
　　突忽，銀狐低沈的笑了起來，半晌，大喝一聲，「好！」冷冷說道，「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，我就相信你所言。」
　　
　　「嗯、何事？」臥江子草扇微搧笑問。
　　
　　「製作素還真的人頭。」
　　
　　僵了、怔了，停於半空的草扇與臉上的笑容。
　　
　　「原因？」臥江子不動聲色，沈穩以對。
　　
　　「這是代價，說好的代價。」銀狐笑了，「真人頭與假人頭，我要定其中一個，臥江子…對你而言，什麼的抉擇才是最好的？我等著你來告訴我。」殘酷的選擇題。
　　
　　最終折磨的，僅僅是、一人。
　　
　　臥江子無言而發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