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水寒陵

情轉成空【三十二】

《渴愛》
　　
　　這、不是真的──
　　
　　一時之間，入耳的事實太過可笑荒唐，銀狐幾乎是下意識的拒絕這項事實的存在。
　　
　　「不可能！你明明是恨他的──」顫抖、無可抑制的抖顫，銀狐生平覺得心冷得發寒，厲聲的質問吼出口，卻在驚見素續緣的眼──！
　　
　　那雙眼，像是歷經千瘡百孔的受創，一股極為淒涼的滄桑，那不像是一名少年該有的雙眼，那樣的眼神透露著太多悲傷的訊息，憔悴不堪卻又堅定無移，是怎樣的情感才會造就那雙眼……？
　　
　　「我愛他…很愛很愛……」素續緣笑了，不似早前的淡冷，那樣的柔情像是卸下了心防，敞開了心門，完完全全接納了另一個人的駐進。
　　
　　可、那人……卻不是他、不是他……不是他！
　　
　　握緊了拳，像是完全無法接受這突來的變故，銀狐的神色沈了下，金眸藏著血腥的殺戮，一字一字含著最激烈的反噬，「我．不．接．受！」
　　
　　似在這時，才留心起銀狐的反彈。猛然對上銀狐的眼，素續緣不禁心驚。「銀狐…？」金眸竟轉為深沈的赤紅……？！
　　
　　「我說了…我不接受！」銀狐睜紅了眼，一步一步逼近素續緣。「這樣的結果、這樣的事實，你要我怎麼接受？」
　　
　　「續緣！」緊緊擁上，深深的懷抱，銀狐就是要用盡所有的氣力，死命的拽住最心愛的寶貝，幾乎是放下自尊的哀求，「我不管你想起了什麼，也不管你到底愛誰，甚至你不愛我都沒關係，我只要你、我只要你──」
　　
　　「可不可以讓我愛你就好…？」
　　
　　他的後背變得好痛、好痛，那像是極度恐懼害怕著失去──真的、好像好像…從前的自己也是這般的渴求著…
　　
　　可是，幸福並不會因為同情而到來──
　　
　　「我做不到。」一句話開啟了破滅的來臨。發顫，是強烈的來自銀狐胸膛的起伏。
　　
　　「我不信，只要你願意，你可以的──」就像是耍賴不依的孩子心性，依舊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。
　　
　　「不要逼我，銀狐……」神情是清冷的，素續緣望著他的眼中，變得彷彿是沒有感情的陌生人。
　　
　　銀狐看著、看著──突然，嘶吼了起來，「那你就要逼我嗎？逼我放棄、逼我相信，逼我去接受我不願接受的事實！」
　　
　　忽而，銀狐笑了，冷冷，「被人絕情的滋味果真難受…」宛似暴動過後的平靜，不尋常的彷若異端再起的徵兆，「我真想讓你也體驗一下我現在的感受。」
　　
　　「銀狐…」素續緣不由悚然。
　　
　　「之前答應你的代價，我現在就還你。」
　　
　　這一刻，九曜之門，殺機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