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流【上】

深夜,琉璃仙境,喧囂、殺伐聲不止。

黑衣劍少---闇蹤,行刺天策真龍事跡敗露,被天策大軍的人馬,團團包圍於中央,危急時分,一道雪白的身影縱入,不偏不倚正巧護在闇蹤身前。

「快退!」

白衣!?哼!

看清身前的人影,正是他平生最討厭的死對頭,闇蹤想也不想,幾乎是出自下意識地反射動作,就將人一掌給推了出去。

哼,本太子才不需要你這個爛白衣的相助!

但闇蹤卻沒料到,他一個下意識的厭惡舉動,竟陰錯陽差地將白衣劍少推入了戰圈,當場琉璃仙境內劍光交錯,血花四濺,白衣劍少戰得浴血全身。

「呃---」

闇蹤怎也想不到只是一個下意識的舉動,竟陷白衣劍少於不利,本來全針對自己的人馬,因白衣劍少瘋狂的殺戮,反而全部倒戈,殺往白衣劍少的所在之處。

闇蹤瞪大了眼,望著將白衣劍少推出的左手,傻愣了許久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會這麼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到了極點。

他堂堂一名魔劍道太子,怎會幹出這麼令人不恥的事,竟將自己的敵人推給他最最最厭惡的死對頭、爛白衣收尾!!這事要是傳出去,他豈不顏面盡失!不行!就算死也絕不能欠爛白衣的人情!!

當闇蹤意識到自己犯下一件大錯,欠了白衣劍少一個人情,正想亡羊補牢,縱入戰場解白衣劍少之圍時,天策真龍卻加入戰場,雷霆萬鈞的掌氣,毫不留情地向白衣劍少襲來!!

「白衣!」

闇蹤心知不妙,立即跳入戰圈欲助白衣劍少一臂之力,卻已慢了一步。

白衣劍少奮力抵抗,卻不及閃避天策真龍接二連三的數發掌氣,在一個不小心下,硬生生接下天策真龍一掌,飛身倒落血泊之中。

「可恨啊~~」

眼見白衣劍少浴血倒落血泊之中,闇蹤突然猛烈心悸了起來,一股說不出的撕裂悶痛,狠狠扭絞著他的心肉,讓他幾近發了狂,不顧自身安危,玉石俱焚的操著巨劍刺向天策真龍。

媽的!我要砍死你這個蒸籠王八蛋!!竟敢傷害我的、我的白衣---

完全沒察覺自己憤怒受傷的對象,竟是自己最最最N次方厭惡的死對頭---白衣劍少!闇蹤此刻的心神早已被滿溢的憤恨與怒火給取代,只想一劍幹掉膽敢傷害白衣劍少的天策真龍。

「哈!來得好!!」

早就不爽魔劍道很久的天策真龍,眼看黑衣劍少狠辣無比的劍招急刺而來,竟不閃不避,好整以暇、氣定神閒的等待對方的攻勢。

就在闇蹤的劍招正要殺上天策真龍之際,一片迷霧突地籠罩瀰漫,適時遮掩了眾人的視線,眼見機不可失,闇蹤決定救人為先,暫時放棄替白衣劍少報仇的念頭,趁著霧濃,轉身抄起白衣劍少,迅速逃逸,遠離琉璃仙境。

=== === ===

魔流【中】

背負著白衣劍少,闇蹤的腳步不曾有片刻停留,在確定遠離天策真龍的勢力範圍後,唯恐白衣劍少失血過度,闇蹤便找了一處山洞,先行為白衣劍少療傷止血。

柴火嗤嗤作響。

望著全身是血的白衣劍少,闇蹤心情不禁莫名惡劣了起來:「笨白衣,幹嘛搞得自己一身是血,害得我還要替你清理、包紮。」聽來雖是責怪的言詞,但語氣卻不禁洩漏著一絲心疼。

「哼,念在本太子一時手賤---呃,手誤!將你推出的錯誤行為,我就委屈一點幫你寬衣清理。」

想他闇蹤在魔劍道的身份與尊榮,服侍他人一事,他是壓根也不曾做過,更不用說幫人寬衣、清理身體,如今為了止白衣的傷勢,更討厭見他一身是血,闇蹤只好硬著頭皮,開始替白衣「清理」。

「唔,先擦臉吧!」他討厭血跡遮住了白衣的面容。

闇蹤捲起袖子,擦上白衣的臉頰,但因為不知要用水清潔的緣故,使得闇蹤怎麼擦都無法擦拭留在白衣頰上的血跡,反而因使力過猛的緣故,讓白衣本來染血的雙頰,因磨擦而顯得紅腫了起來。

「咦---白衣的臉怎麼越擦越紅?難道是不夠用力?」不知道是哪出問題的闇蹤,更加賣力的想要擦掉白衣臉上的血跡,完全不曉得白衣劍少已經在他這番「擦拭」下,給痛醒了過來。

唔!---白衣劍少因臉痛不由得蹙眉,還未睜眼明白現狀,就聽見那一直懸繫於心,聲調飄渺的音嗓,忿忿不平的叫罵道:「可惡可惡可惡!怎麼都擦不掉啊~~?」

是他!

正想睜眼弄清狀況的白衣劍少,還來不及睜開雙眼,闇蹤接下的一句話,頓時,讓他怔在原地,忘了張眼。

「可惡,不擦了!來幫白衣把身上的血衣脫掉好了。」

脫衣?!他竟會為自己做這樣的事情?!

白衣劍少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,同時,一份沈澱於心,早已塵封的異樣情感,不禁開始醞釀發酵。

闇蹤愣愣的盯著白衣劍少的服飾,從未替人寬衣的他,不禁低著頭,拄著下巴,開始喃喃推測起來:「應該是---先脫外衣,然後再來---再來---嗯---」

好奇這樣反常的闇蹤,白衣劍少不禁悄悄半瞇著眼,瞄了一眼闇蹤,卻在瞥見他一臉認真又可愛,有別於以往囂張跋扈的神情,不禁又怔了,一股壓在心頭,渴望呼嘯而出的愛戀,衝撞著長久以來他緊鎖的心門。

沒留意白衣劍少細微的異樣,闇蹤彎下身子,雙手貼上白衣劍少的胸膛,開始付諸換衣的行動,找尋著解開外衣的鈕釦,但闇蹤摸了半天,卻遍尋不著,倒是因這樣無心的撫觸,讓白衣的氣息微喘了起來。

兩人從未有過這般近距離的接觸,此時闇蹤特有的氣息,迷人的髮香,皆在壓身貼近白衣劍少之時,搔亂他向來沉穩的心緒,激發他淡然少有的欲求。

闇蹤綢緞似的髮瀑,柔順又細滑的拂癢著白衣劍少的面容,似有若無的一種挑逗,無心的勾誘著、邀請著,白皙玉藕軟若無骨的遊移在他的胸膛,無意地搜尋,卻挑動他蟄伏長久的渴欲。

闇蹤微微一抹熱氣輕吐,嘆息著衣衫的難解,卻惹得白衣劍少全身輕顫,意志極力的克制、壓抑,不能妄動。

「爛白衣,穿這什麼衣服,難脫的要命,可惡,不脫了!」

屢脫不下,闇蹤的太子脾氣不禁發作,耍性子的搥了白衣劍少一下,起身就要走開時,白衣劍少卻突來坐起,自身後環抱闇蹤的纖腰。

=== === ===

魔流【下】

「別走---」渴望著他的體溫、他的氣味,貪戀著他無心的撫觸,白衣劍少化消極為主動,起身攬腰摟住了闇蹤。

「白衣你---!?」沒料到白衣劍少會突然清醒,還抱住他,闇蹤不禁嚇了一大跳。

難道是夢遊?依照他們之前的相處模式,白衣要是醒來,看到他在,絕對是冰冷冷的半句不吭,起身走人,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,沒來由地抱住他,還說什麼別走!他所知道的白衣,一向都是冷冷地看著自己氣到火冒三丈也無動於衷。

「別走、別走---」緊緊擁著闇蹤,白衣劍少此刻的請求,宛若夢囈,一聲一聲的教闇蹤不明所以,卻又難掩不忍。

白衣是怎麼了?該不會作惡夢了吧?心思單純的闇蹤,壓根也沒發現身後懷抱他的白衣,其實早已清醒,還一個勁的擔心著白衣的狀況。

「白衣你怎麼啦?不會是睡迷糊了吧?」

難得的溫言關懷,聽得白衣劍少心頭一暖,懷抱他腰間的手臂不由一緊,不想讓他離去的念頭逐漸加深,力道也不禁逐漸加重。

白衣的樣子好像不對勁,抱著他的力道越來越大,讓他想掙脫都不行!

闇蹤突然發覺氣氛似乎有些不尋常,有某種無以名之的詭異在蔓延,異樣的氛圍,令闇蹤心跳不禁加快、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。

「白衣---」闇蹤想要掙脫,但身後的束縛卻越緊,令他漸漸喘不過氣,白皙的雙頰也不禁染上一層緋紅。

咳咳---他快斷氣啦~這個死白衣、爛白衣、臭白衣,到底在搞什麼啊!?無緣無故勒得他死緊,害他都快沒力呼吸了---

「喂喂---白衣---」他快不行了,他真的覺得呼吸困難啊---

闇蹤正想叫白衣劍少放手,卻猛然被壓倒在地,頭部被迫與地板做近距離的接觸,痛得他悶哼一聲,「唔---」

好痛!白衣在幹嘛啊?為什麼壓在他背上?

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引發貞操危機的闇蹤,撫著撞疼的額頭,正想破口大罵時,白衣劍少卻突然撥開他身後垂及腰際的長髮,在他無瑕的頸間烙下一抹吻痕。

吻落的同時,說不出是怎樣奇特的感受,化成一股電流流竄在闇蹤體內,引發他全身一陣痙攣,頭皮不禁發麻,心臟急遽鼓動。

「白、白衣,你、你在幹嘛?」似乎是被他此舉驚嚇過度,闇蹤的聲音顯得異常的細微,幾乎是被口水噎到般,結巴地吶道。

「噓---別說話。」驀然,貼近耳旁的熱氣,似是呵癢,吹拂著屬於白衣劍少的氣息,令闇蹤頓時驚喘一口,連大氣也不敢吐一下。

滿意於他難得的順從,白衣劍少嘴角微揚,微微使力,竟將闇蹤上身的衣物撕毀,「嘶~~」的一聲,只見衣碎兩半,落於雙旁,闇蹤完美姣好的背部曲線,在此時此刻,盡現於白衣劍少面前。

衣帛碎裂的同時,闇蹤立即感受洞內寒氣的侵襲,不知是上半身失了避寒衣物而發冷,亦或背裸沐浴在白衣劍少凝神專注的目光下,闇蹤不自覺的全身輕顫,說不出的心悸糾結於胸。

因天生尖耳擁有的敏銳聽覺,使闇蹤在此刻清楚可聞白衣劍少的呼吸、心跳,異於往常的粗重、不穩,莫名地,他竟覺得這樣的白衣散發著一股懾人的危險性,讓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離、閃躲。

白衣變得好怪啊---害他也變得怪怪的,竟然會覺得白衣有點危險---?

「放開我!爛白衣---」

受夠這樣曖昧不明,令他心跳失速的危險情境,闇蹤開始掙扎,想要脫離,但這樣的舉動,卻意外地加速白衣劍少下一步的行動。

魔流【尾聲】

只見闇蹤語出、掙扎的同時,白衣劍少低身、側首,吻似蜻蜓點水,緩慢又綿密地灑上闇蹤光裸雪背,帶起闇蹤一波又一波酥麻快感,惹得他不禁一陣呻吟。

「啊...」飄渺高揚的不成調的音符,輕輕地若有似無地自闇蹤口中逸出。

渾身無力,又麻又酥的痠軟感充斥著闇蹤的四肢,理不出的頭緒,從未體會的感受,攪亂了闇蹤的思維,白衣的吻彷彿帶有快感的電擊,每一下、每一下,都教闇蹤難掩觸電的痙攣。

是什麼亂了、不對勁了,出軌的情誼,緩慢變質,朝著他心底最不願承認的方向駛去。再也克制不了、壓抑不住,心中竄燒旺烈的情慾火苗,白衣劍少只想任性地放縱一回,作個不再冷靜自持的自己。

就在白衣劍少欲採取更為密合的舉動,大掌滑移至闇蹤的腿間時,闇蹤像是受到刺激般,突然揚起上身,正巧撞上白衣劍少受天策真龍打傷的部位,頓時情勢逆轉,白衣劍少吃痛的倒落,闇蹤壓上前,形勢一下子演變為上下互換。

「哼---」白衣劍少咬著牙,不讓痛呼出聲,不想在闇蹤面前示弱,但卻怎麼也支撐不了傷口受撞的痛感,一聲悶哼,頹然倒落。

「白衣!」似乎聽見悶哼一聲,闇蹤立刻側身,面向白衣劍少探視,卻見他一臉冷汗,雙頰潮紅,不禁伸手為他拭汗,卻在觸及他的額頭,驚訝地發現:「你在發燒?!」

怎麼辦?早知道他會發燒,他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借白衣,但現在衣服卻已經被白衣「夢遊」給撕毀,這下玩完了!但白衣又不能一直穿著濕淋淋的血衣,白衣已經發燒了,要是再讓他穿著濕透的衣服,一定會更嚴重!

算了,學白衣吧!既然用脫的不成,乾脆用撕的!反正他也沒衣服了,乾脆順便抱著白衣取暖好了,反正白衣現在全身上下熱的要死,拿來當暖爐正好。

闇蹤無欲警的撕衣舉動,又隨後緊抱著他行為,讓白衣劍少不明所以愣了。

「你---?」

「看什麼,笨白衣---還不都是你把我的衣服撕了,害得我也沒衣服穿,只好抱著你取暖。」瞥了白衣劍少一眼,闇蹤沒好氣的斥道。

聞言,白衣劍少愣了半晌,而後突然輕輕地笑了,一改往常的冰冷。

似乎第一次看見白衣劍少的笑容,闇蹤突然像是心臟被搥了一下,「你---你笑什麼?」

止了笑,「沒什麼。」白衣劍少眼底閃過一抹溫柔神色。

不說就算了。撇過頭,「哼,希罕。」

「我要睡了。」

不想再見白衣劍少冷冷的表情,闇蹤負氣地閉上眼,卻在雙眼閉上時,一雙手臂圍上闇蹤的腰間,抱緊了他。

「你---!」這個爛白衣,竟然得寸進尺。

闇蹤氣得要把他的手拍開,卻還沒行動,就聽白衣劍少,用著以往他從不曾聽過得溫柔聲音,輕道:「好暖---」

「白衣---」闇蹤不禁迷惘了。

「你,好溫暖---」

也許,這才是他所渴望的---相互依偎的溫暖。

這一夜,寒冷卻也溫暖。

~ THE  END 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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